霍一的心脏像被人攥了一把。酸胀与未散的温热感同时充盈。她听懂了未尽之言:我连一条狗的寿命都承受不起,何况是你。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齐雁声的动作稍有停滞,但很快恢复行云流水
齐雁声的目光掠过霍一,似乎能透过她撑起的笑容,看穿她内心那些连自己都无法完全理清的复杂情愫。这是第一次,她没有理会这句试图缓和气氛的台阶,也没有用玩笑或转移话题来回避霍一的试探。
“我要实话,joyce。”霍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重量,“我问过吴小姐,佢当时根本系香港,而且住得仲近过我。”她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
霍一没有像过去那样移开目光,反而迎了上去。她忽然决定不再兜圈,身体微微前倾,撑在扶手上:“joyce,台风嗰晚,点解你独独打俾我?”
她会怎么样?会接受一个完整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霍一吗?会愿意尝试一种更公开、更紧密、更指向未来的关系吗?霍一没有把话说完,但她知道齐雁声一定明白。她的目光紧紧锁住对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她带着点试探的意味,轻声问道:“齐雁声,如果你遇到我嗰阵,我係单身…冇方小姐,也…冇北京嗰边嘅牵扯。我係话如果…你会唔会…”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阿宝十六岁喇,”她开口,话题转向另一个地方,“佢走咗之后,我唔会再养狗。”
所以她隐瞒方欣,忽略方欣,甚至在暴露后曾经提出舍弃方欣,无论霍一口齿上承不承认,事后补偿做得再好再细,她们之间的优先级,一早就残酷地摆在台面上。
这句话比任何情话都更致命。霍一感到心脏被某种温热潮涌的东西填满。
真相总是最残忍的。霍一感到失落,却无法反驳。她故作轻松地回应:&ot;我明了,你唔使担心喎,我冇问你要唔要结婚,亦都冇谂过搬去同你做邻里,净系一个假设,随口一提啫。&ot;
“是啊,心意。”霍一靠回沙发背,目光投向窗外渐歇的雨,“有时我自己都相信。”
纸杯与茶几轻碰的闷响。齐雁声垂眸,侧脸在暖光里显得格外柔和:“当时情况紧急,梅英姐系海外演出,其他朋友住得远”
她看着眼前这个卸下所有光环、只是安静坐在那里的女人,那个困扰她多时、甚至在与方欣最甜蜜时也未曾真正散去的念头,再次汹涌、无可救药地袭来。
空气静默片刻。窗外传来远处电车驶过积水的声响。
她没有说舍不得什么。但两个人都明白。
“我知道你对方小姐嘅心意”她顿了顿,指尖摩挲着杯沿,“你哋好稳定,亦都好多人羡慕,唔好辜负佢。”
从相识开始,霍一的行程表就永远在为齐雁声排,她舍不得传递剧本时若有似无的指尖相触,舍不得谢幕时投向她的那个唯一眼神,更舍不得台风夜她穿着睡衣开门时,眼底一闪而过的依赖。
多么精妙的指点。霍一自嘲地想。然后她一边邀请着她撇下女友,共度伦敦文化周。
齐雁声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因为知道你会嚟,霍一。”她抬眼望她。那种目光霍一很熟悉——是每次情事中被逼到不得不承认关头,她终于放弃抵抗的模样,“知道就算八号风球,你都有办法赶过嚟。”
“点解咁样望住我?”齐雁声忽然转过头,精准地捕捉到霍一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她的眼神里带着笑意,还有一丝霍一早已熟悉的、洞悉一切的光芒。“去定唔去?”
齐雁声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看着霍一,眼神深邃,像是在衡量着什么,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那是她思考时习惯性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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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一记耳光。霍一望了她许久,忽然叹气:&ot;你食定我唔舍得。&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