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

苏宜扶着他的背坐起来，他闭着眼睛，额角流出红色的液体，顺着太阳穴往下滑。

苏宜被人扑倒在地，却没想象中那么疼。脑袋跌进一双大掌里，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季谨川拥在怀里，散开的钢架掉在他背上，苏宜听见他沉重地闷哼一声。

小冯瞪大双眼，他小心看其他人，居然一个意外的都没有。

手不停在抖，明明很冷，她却出了身虚汗。

苏宜看到手术知情同意书那几个字，内容仅仅是扫一眼都觉得不妙，医院为了不背责总是写得很直白，直白到苏宜不敢签。

宋时昀最先反应过来，几步冲到舞台前，扔掉他背上的钢铁架条，“季谨川！季谨川！”

“我们会全力抢救，你签字了我们才能动刀。”

郑秋意握紧她的手，给她安慰和力量：“一定不会有事，苏苏，你先签字。”

“他会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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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架四散。

深夜医院急诊科，季谨川被人从担架上抬下来，放到移动病床场上，紧急推向手术室。

有人打了120，有人联系领导上报事故，有人尖叫。

从来没有哪次签名像这次这般深刻沉重。苏宜手抖，连她自己都受不了，没出息地用左手打了右手一巴，哆哆嗦嗦签好名，像用尽了所有力气。

她一直觉得自己足够独立，足够坚强。从前深夜独自一人拖着行李箱去住院，她可以一边发着高烧一边排号等急诊医生开入院证明。事后还可以滑稽地和朋友吐槽：你知道深夜的急诊吗？醉酒的、车祸的、呕吐的、被狗咬的，还有我这样发着三十九度高烧排队等叫号，等终于轮到我时烧都退了的。

婚姻到底意味着什么？苏宜第一次意识到——是责任。

宋时昀和郑秋意他们急急忙忙赶来，看到苏宜单薄的背影，她站在手术室前，头发很乱，手上还有血迹。

苏宜一下就慌了神，她不敢想象会有多痛。

“他会没事吧！”

“病人现在要紧急手术，你签个字。”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喊道：“你们谁是家属？”

“你先签字我们才能救他啊病人家属！”医生不太耐烦。

“我！”苏宜上前一步，脸色已经苍白，“我是他妻子。”

苏宜跟着跳下车，护士和医生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跑，车轮擦过反光的地板，视线里，脚步也是凌乱的。

谢佑浔叫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苏宜根本来不及反应，余光里就见一个庞然大物朝自己砸来，恍惚间却听见有人喊季谨川的名字。

清醒梦境（2）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