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墨台还残留着上次使用的墨渍，陆逸将东西放到陆宸面前时，陆宸看到他的衣襟处有块擦黑。

香酒

夫人看到放妻书一事公子早晚都会知道，与其现在蒙混公子，不如早点告诉公子，以公子的玲珑心思，兴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陆逸寻着陆宸的目光看去，指着刚刚送来的茶壶问道：“兄长，你说的是这个吗？”

“大人。”夏平半侧身回头，眼神躲闪：“夫人不在。”

夏平心疼陆宸劳碌，有意拦着：“公子，夫人现下应是在丞相府为姨娘处理后事，怕无空见你。”

大梦混沌，陆宸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再睁眼时外面的天灰蒙蒙，仿佛要下雨，陆宸拥着被子翻了个身，手腕不小心磕到床板边沿，发出“咚”地一声响。

此事了结，靖远侯府内再无人计算颜鸢，陆宸心底缓缓燃出明火，僵硬冰凉的手也渐渐生了气力。

“为什么。”陆宸摸不清夏平后面的那句话。

“嗯。”夏平默声了许多，压着喉咙道：“李姨娘病逝了。”

陆逸掰着指头数了三个数，站起身，跑去将纸笔墨台都抱进怀里。

夏平正在一旁后悔自己语快，本欲说些别的蒙混过去，眼角瞥到陆宸的认真神情，当即又改了主意。

“公子。”夏平哭腔都快出来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过去怎么帮夫人，况且，夫人现在未必愿意见你。”

“阿逸。”他吸了一口气道：“麻烦将纸笔递给我。”

“不急。”陆宸用嘶哑的嗓音叫住夏平，问道：“夫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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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逸又将茶壶捧了来，向墨台中滴了几滴茶水后，开始帮陆宸研墨，陆宸提笔沾墨，盯着饱满的笔尖停顿再三，在纸页的右侧写下“放妻书”三字。

虽然因呆痴而被陆庭和吕氏忽视，常年住在侯府偏僻的院子里，但他不会像他一样卷进权和利的纷争，连自己心爱的妻子都保不住。

“不是。”陆宸歇了一歇：“是它旁边的那三样东西。”

靠在一旁椅子上垂头瞌睡的夏平闻声惊醒，噩噩然抬眼，便看到正在艰难翻身的陆宸，他眼睛一亮，忙从椅子上跳起：“公子，你醒了。”

“正好厨房刚送来食盒，里面有温粥，属下把它端来。”

陆宸揉了揉眉心，哀道：“都是我的失职，我去帮帮她。”

没有写“和离书”…

“什么？李姨娘去了？”陆宸心头一惊，挣着要坐起：“夫人现在在哪里？”

他勾唇淡笑，忽然很羡慕自己的这位弟弟。

陆宸没有看到夏平异样的表情，继续问：“是李姨娘那边又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