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井垣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刚才季泽的话，叫那些他曾经刻意去忽略的东西，以一种不容阻挡的姿态，重新回到他脑子里。

季泽的话是铁索，捆住了钟述向前的可能。可井垣又给他送来砒霜，让人短暂失去理智。

井垣抬头，还没散去的乖戾积聚眼底，他说：“我没生气之前，你最好给我好好说话。”

井垣恨铁不成钢：“那你就从来没有反驳过？！钟述，我刚才不是为了自己，我生气，是因为你让我别去！”

“就刚才那些话，你以前经常听吗？”，夜晚人是冲动的，刚经历过情绪起伏的人更甚。井垣气糊涂了，甚至忘记思考有些问题会不会越界。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直观，也现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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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生我气”，钟述看着他说。

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钟述有些愣神，曾经他以为自己和井垣是两个世界的人，这辈子也不会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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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服上薰衣草的味道格外清晰，顺着鼻腔倾入肺腑。夏季衣物单薄，相触的皮肤简直发烫。井垣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些酥痒，他为这种陌生的感觉而心慌。

“不算经常，但也能听见一两句”，钟述回答。

井垣朋友很多，他的确算不上特别。

他和井垣之间隔了天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赶得上的。

“你在生我气？”，井垣问。

钟述说：“没。”

井垣半晌才道：“那我问什么，你就老实回答。”

所以，他又有些不满足了。

但今晚井垣为他打了人。

钟述的确没生气，只是眼神有些空。

可后来井垣说要和他做朋友。

风降了温，心却滚烫。

钟述想着朋友就朋友，他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朋友。

空旷的教学楼，漆黑的走廊。

冰点。

时间仿佛凝滞，井垣感觉自己耳侧的呼吸都有些烫脸。钟述手环在他肩背，以一种强硬的姿态将他圈禁。

他对井垣抱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他只能装作冷淡，因为他怕自己失控。

井垣烦躁拍开钟述的手，说：“关你什么事。”

后面井垣来了一班，还跟他是同桌。

拐角处，身形高挑的少年抱了另一个少年。

“你不反驳，这样的事情只多不少！”

钟述叹了口气，“对不起，可能让你误会了，但是我真的没生气”，钟述说完手指抚上井垣眼角，那处不小心破了皮，他问：“疼吗？”

样貌、成绩、人品，钟述哪样都拔尖，他该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