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纪洲低笑一声,像听见什么有趣的话。
被放下时,是邵纪洲怀里。
榆暮不一会儿就感觉自己什么都能忘记了。
……
“让你守。”邵纪洲温吞地说。
闲闲翻着。
邵纪洲靠在檀木躺椅上,身上那件大衣脱了,袖口松着,一只手支着额角,低头慢慢拨着本书。
榆暮磕磕绊绊的说她还要守岁呢。
……
“困了?”邵纪洲嗓音温柔。
昏昏欲睡。
然而,窝在邵纪洲怀里的温度很舒适。
邵家老大,从她来北京那天起就听说过了,说这人自小时候就是人精,谁也治不了。可她总觉得他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不近人情,至少……下午她磕头拜年,他还揉了揉她脑袋。
屋里人都在看电视,没太多人注意他们。
榆暮没听见。
“……五——四——叁——二——一!”
突然,有人在她身边半蹲下来,戳她的脸。
……
忽略了自己才十岁,又是一整天跑东跑西,吃了糖,喝了汽水,现在眼皮像压了砖头一样重。
她记得那手,干干净净,带点凉意。
她被他抱了起来。
还是没敢说话。
榆暮本能地摇头,嘴还倔着:“没……我能撑。”
榆暮半睁着眼看电视机屏幕,困得什么都看不进去。
小姑娘愣着,一动不动,耳边是他胸腔微闷的声。
哦,原来她只是个由头。
他坐在后屋的一张太师椅上,屋内热烘烘的,仍把斗篷拢回来盖在榆暮腿上,自己把手臂圈在她身后,让她靠着自己。
“换个地儿守。”
“新年好!!!”
就在她低头喝汤的时候,有道轻闷嗓音在她耳边说:“你坐我旁边吧。”
“行啊,挺有骨气的。”他说,“那就别睡了。”
榆暮稍稍长开了些,穿了件灰蓝色的小西装裙,头发盘起,一眼看过去规矩得像个听话孩子。
……
这个时候,她不敢去吵他。
她一抬头,是邵纪洲。
他刚从伦敦飞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精神其实不大好,但邵母让他总得陪着外婆守岁一回。
鞭炮声炸开,玻璃窗在震颤。
少年站在主桌旁,穿西装,眼神懒懒的,朝榆暮招手,“很久没回来了,有什么好吃的,你帮我看看?”
家里那时出了事,邵母仍带着她出席,面上没人多说什么。
十一点多的时候,榆暮真的困极了。
外头传来模糊的电视倒计时的声音。
她早已睡着了,靠在邵纪洲肩头,呼吸极轻,极轻。
下一秒,榆暮身体一轻。
她缩在沙发靠角,嘴里含着半颗没吃完的糖,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她猛地抬头,眼前是一双漆黑干净的眼睛。
一桌陌生人,没人认识她,榆暮也怕被人给认出来,就垂着眼不发一言。
不知是不是糖吃得太多,还是心跳太快,她整个人烧似的烫,耳根都红透了。
榆暮不敢动。
榆暮以为这一下,自己就睡不着了,能忍到12点过。
眼角余光里扫到邵纪洲,少年眉眼干净,姿态懒得很,但坐着的那副样子,就是让人觉得稳当。
“……哥哥,你抱我去哪?”
那次场面挺大的,包在钓鱼台。
邵纪洲说:“这儿清静点。”
那一顿饭,邵纪洲都笑眯眯的,饭后还帮
2003年冬,邵家有位亲戚长辈七十大寿,宴请亲友。
“妈,这小姑娘真是太困了,那我就带走了,你放心吧——”
她眨眨眼,强撑着不闭眼。
榆暮坐过去了。
榆暮落坐在次席。
邵纪洲抱着榆暮出了门。
“电视太吵,不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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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