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史在吗？”

“还是先给自己介绍吧，我看你一个男人不够用。”

方婶抬手拢拢包髻，浑然不把苏达放在眼里，也不知忽然想到何事，竟然突然变了口吻，视线终于又落回苏达身上，兴奋地从头打量到尾，兴致勃勃地揶揄道。

苏达眼瞅着唾沫星子往她脸上喷，瞳孔不可置信地放大一瞬，仿佛周身静下来、都慢下来了，身子竭力后仰，试图躲过这顿口水攻击。

兰娘是方婶的闺名。

“大人的事，你个小女娘打听什么？”

起事端，最后将苏父劈头盖脸地骂个痛快才肯罢休。

眼看这麻步鞋面就要落入苏家院内。

两人剑拔弩张，你一言她一语，针锋相对，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果不其然，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方郎君已经怒目圆睁地来为自己娘子撑腰了。

牛婶踩着半块碎砖无视方婶，先一步站在了她即将要落脚的地方。

方婶说着就抬起前脚往里迈，还不如门槛高的半堵墙当真拦了个寂寞。

方婶头上插着的白银流苏簪一阵摇晃，目光就略过苏达往正厅去，似是要把小厅的纱窗盯出个窟窿出来才罢休，

悬空的大脚顿了半瞬，眼看就要身形不稳，才把脚收回。剜了一眼对面那巧笑嫣兮的寡妇，愤愤地跺两下脚。

“您有事可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你、你个寡妇天天关注人家门前事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的什么心思。”

牛婶毫不在意，若无其事的挑眉，嘴上却一点儿不饶人，“我有什么心思？你家男人呢？你一个有男人的天天往苏御史家跑什么？”

“谁说我在污蔑她，我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不过细想，怕问题不止是出在你娘子身上，而是……”眼神不屑得往他下半身一撇。

最有效的当然是直截了当的拒绝。

一声救星般的怒吼袭来，仿佛要震破耳膜，“慢着！我说一大早怎么这么吵闹，原来是方婶啊。”

“不在。”

“苏小娘子也不小了，方婶帮你物色物色。就说那隔壁坊，有个书生面皮不错……”

苏达一听气儿就不顺，还不能发作。

“不用麻烦您了，方婶。”脚下不着痕迹后退两步，隔着半堵不过膝盖的战损墙壁，又忍不住埋怨提议拆门墙的阿耶。如今连个方婶都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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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娘！”

“我念你是个寡妇，从不与你计较，可你竟然口出秽言，污蔑兰娘！”

“何时回来？”

她就不明白了，她们苏家难不成是这两口子爱情的调剂品？

“我还是进去等吧。”

苏达又后撤半步，生怕被波及。

“想男人了就直说，我给你介绍介绍，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