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这会儿正在阳台：“您知道？”

路知知道他这一走原放必定不太好过，但不知道原放还暴瘦，修养过。

天亮了又黑，路知的眼圈黑了又青，实在是睡不着。

但他就要申大学了，回什么国，神经。

好久才憋出来一句。

他英语是不错，但远远还没道能和人交谈的程度，还人生地不熟，又没钱，路知现在想起来还会两眼一黑。

路知继续打字，删了又打，还是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名一出来，赵满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发语音道：“你可终于提他了，我的天，出来留学是你家里的安排，但你怎么把他删了！我没在国内，听老何说他半个月瘦了二十斤，大病了一场……然后扬言要弄死你。”

总之，要糟。

路知拧眉：“到底什么事？”

路国盛把那对华裔博士儿子的信息发了过来，路知第一眼还以为看错了。

路知还是不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还穿着蓝白校服。

路老爷子有个符合他年代感的名字，路盛国。视频接通，路知的脸出现在屏幕，眉骨高、下颚线清晰。

年龄：17。

路老爷子收杆：“稍等。”

【赵满：我有个朋友系列。】

“……”

他翻出群聊。

【x：我那个朋友的好朋友……算了，就是我，你们还记得原放吗？】

当初分开的不太体面，路知想不到再得知对方的消息是这么个境地。

何当归多少知道点内部消息，也知道现在原放那里挺热闹的：“不少人去找过他了，都碰了一鼻子灰……他现在挺难搞的。”

还没决定要怎么说的路知：“……”，他顿时有种想捶死赵满的冲动，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发。

何当归突然冒了出来：“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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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知一知半解。

【赵满：您的朋友怎么啦？】

许池也冒了出来，但完全是幸灾乐祸：“路知一走，他彻底竹篮打水一场空，可不气急败坏吗？”

这几年路盛国被晒得黝黑：“家里投了点东西，需要拉一点资助。美国那边有俩华裔院士在这方面有着很强的人脉。这对夫妻还已经归国了。”

兴许赵满也意识到了，很快，群聊显示【赵满撤回了一条消息】

路知回神，又失神，在输入框里来回横跳，最终打了不痛不痒的几个字。

【x：我那个朋友有个好朋友。】

“……”

略过一些简单的过往经历，还有一张照片。

路士章很愤怒他的忤逆，随便把他丢到了一个社区学校，他不想就这么完了，花半年申了好几个排名前几的贵高。

路盛国把话讲开了：“他们儿子跟你一般大，现在正在国内读高二。”

赵满继续发语音:“你那时候忙得都不成人样了，老何不让我们跟你说，我就没说。”

路知翻起身来，打视频给了路老爷子。

路盛国甩鱼钩：“小知，这次你不帮家里，家里可能真的会破产。”

何当归惜字如金：“刚到。”

许池不信。

男生头发黑浓，五官深邃，看起来是沉默寡言那一挂的，但微挑眉梢又让他看起来很不好招惹。这应该是他学籍照。

因为他那时也过得紧张又刺激。

许池又卧槽了声：“你窥屏多久了？”

路知皱眉，“谁？”

法治社会，他们查到的信息无非也就是姓名籍贯什么的。

路知只觉得完了。

但这仅仅是在他脑子里闪了一下。

人的样子可能会变，但姓名籍贯不会变。

【x：我有个朋友。】

全停了。路知了解路士章的作风，也深知路士章的冷硬，知道这事非他可以抗衡。

这是初二跟他告白、被他锤了一拳后拉黑删除、出国就再也没有联系的“他”。

【赵满：嗯嗯嗯。】

【x：还有这事？】

路知其实不想发了，但他睡不着。

还得是何当归靠谱：“阿路，怎么了？”

姓名：原放。

【x：我有事找他。】

路盛国继续道：“我们刚查到他们有个儿子在国内。”他意味深长，“他们很愧对他们儿子。拉到他们儿子，就能拉到他们。”

路盛国戴着草帽：“来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