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自己的胸口,恍惚间回到了第一次邂逅阿诺德的时候,对方美丽的脸也像现在这样,让他失态地睁大眼,身体还在原地,心已经远去了。
她无比确信着,她最爱的孩子已经回到了她的身边。
但他还太年轻,不懂得怎么爱人,好在这世上有的是人爱他。
她的长发盘在脑后,穿着一身繁复而美丽的长裙坐在宽敞的椅子上,戴着沉重的王冠。
看到后面血腥的状况,王尔德难以自抑地睁大眼,紧紧跟随着里面人的一举一动。
只要那孩子高兴,怎样都无所谓。
王尔德在心里说。
应该是母子吧。
母子两人栗色的头发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副极温馨的家庭油画,任谁看了,也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亲情。
那孩子却不听话,非要抱着她的脖子,把她项链的宝石都弄歪了,原本固定好的王冠都微微移位。
通过女王寝宫的录像,王尔德听到了阿诺德自信而又狂妄的宣言,“用你所能做到的极限挑战我!”他不由自主地想象起来,假如站在对面的是他,而不是凡尔纳,他又会如何应对。
她最终还是没忍住破功,从眉眼间泄露出一丝笑意,微恼地拍了拍小坏蛋的后脑勺,那个小坏蛋却笑得更开心了,回过头来看画师,狡黠地做了个鬼脸。
王尔德知道阿诺德伤重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他相信阿诺德的实力,就如同他相信太阳永远不会陨落。
【恭喜玩家,过往拼图 1,您的背景探索度提高了。 】系统说道。
她把背挺的很直,栗色卷发的男孩却把她打理好的精致发型弄乱了,闹得她不得不稍微弯下腰纠正他,让他坐直。
如果那孩子长大了,就该是这个样子。他在无数的爱里长大,就应该长成任性又肆意的模样,既像是被爱浇灌的玫瑰,又像是灼灼的烈日。
画师将这一幕极好地保存了下来,直至今日仍然栩栩如生。
怎么可能呢?有谁能、有谁配打败他?
这完全符合王尔德对阿诺德的了解,他钟爱之人从来都不是温室的花朵,而是面对风暴亦不会退缩的鹰。
在少年的背后,有一个小小的模糊虚影张开手,身材高挑的栗色发丝的女人蹲下身,似乎要将他抱起来,两人都看不清全脸,不过也能看出温馨的气氛。
他的心好像分成了两半,一半心疼,一半激动。
他想了又想,想不出来。因为只要一划过类似的想法,他就像被电击了似的颤栗起来,脑子没办法运转,只能呆呆地看着。
阿诺德挠了挠头,“发生什么了?”
他调出背景拼图,拼图比起之前完整了不少,除了之前就补齐的那个抱着金发孩童坐在手术台上的少年的部分,还有陌生的场景被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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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耀眼下去吧,我的太阳。
他是温莎的太阳。
女王看着油画里尚且年轻的自己,伸出手想要抚上那孩子惹人怜爱的脸,但是她害怕弄坏了这幅画,于是收回了手。
上帝啊……谢谢你给我这一次机会。
感谢上帝,感谢温莎的前人们,有了上帝的宽恕和祖先们的保佑,才让那孩子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只不过,这一次让他怦然心动的不是皮囊,而是独一无二的璀璨人格。
若非已经失去意识,以他骨子里的骄傲,绝不会对敌人弯下腰,就算濒死,也不会低头他高贵的头颅。
后来王尔德知道了,阿诺德是伤的很重,但他绝对没有输,而是在敌方人多势众的情况下取得了胜利。
她压下心底的酸涩,使劲眨眼,还是不由自主地眼眶湿润。
让画技精湛的宫廷画师为他们母子作一幅画。
女王为了形象,一直板着脸,怀里抱着一个模样可爱却淘气的男孩。
一方面,心上人的伤就好像转移到了他身上,让他心如刀割,另一方面,他是如此骄傲着——他所爱慕的人是如此美丽、如此强大,对方那种疯狂的样子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脏好像要从喉咙口里跳出来。
她刚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甚至产生了几分恐惧,害怕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但是她推开门,就看到了那个一如既往狡黠而活泼的少年。
没人能比他更耀眼了,即使负伤,奄奄一息,也没人能否认那种卓绝的生命力,仿佛这世上没什么能将他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