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看不清脸的人坐在他对面，拿着一个游戏手柄，正在跟他联机打游戏。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只能以第一视角围观着这场游戏的决斗，根本插不进手。

然而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梦里的自己先是一愣，然后撇过了头，显然很了解对方，看似暧昧，实际上没有暗示的意思。

五条悟还没做完这个神奇的梦，就被热醒了，他眼神茫然地看着周围的场景，阿诺德不知道跑哪去了，只有躺在他对面沙发上的果戈里睁开眼，与他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凝滞。

他们再也经不起折损了。

忆着莫斯科哪个酒馆的酒更烈，却都不准备为这件事作出更多的努力。

即使对方不告而别，果戈里也忍不住为对方找借口，也许对方只是有急事呢？鬼魂先生看起来十多岁的年龄，几乎是果戈里年岁的两倍了。

即使你不畏惧他，你想要挑战他的赫赫声名，那也得拥有挑战他的资格。

他眼神直愣愣地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厚重毯子，揉了揉眼睛。

于是他就看着“自己”跟对方鏖战许久，并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激战过后，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在悄悄地治疗略有些颤抖的右手，显然，他的手在高强度的对战中受到了伤害，而梦里的自己并不想认输，便面不改色地开始作弊。

果戈里还隐约保留着“鬼魂先生”的记忆，但是他主观上不认为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毕竟人在即将冻死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出现幻觉。

如果连超越者都不是，又怎敢对他发出挑战呢？

于是五条悟就莫名其妙地跟果戈里对视了半天，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十分尴尬。

他听到自己说道，“得了，从我身上下来，别学你那个霸道总裁电视剧了——”

五条悟醒来的时候，被闷出了一身汗。

“……”五条悟第一反应是挪开目光，但是转而想到，他才是先来的，凭什么是他先转移视线？

果戈里脑子里都是浆糊，他懵着脸，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么些年过去，果戈里再也没办法糊弄自己了。

老牌的超越者已经老了，没办法再保护俄国下一个百年，可是新一代的幼苗却还青黄不接，仿佛就连上帝都抛弃了这片苦寒之地，不愿让更多的灵魂闪着光的超越者降生在这片土地上。

“你作弊了，我要惩罚你。”对方这么说着，一只手捏住了五条悟的下巴，慢慢地接近。

没人愿意放弃一个准超越者，俄国也确实很需要新鲜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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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的超越者个个都是精锐，但是他们都年纪大了，即使年轻时都是坚硬的铁桦木，现在也都不复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变得死气沉沉。

不过对方似乎也不是什么笨蛋，梦里的自己刚开始使用反转术式，就被逮了个正着。

果戈里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非常思念自己的鬼魂朋友，对方就如同他贫瘠生活中的一束光，为他黑暗的世界带来了太阳的光亮。

从理论上来看，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放弃一名潜力无限的准超越者，但是就现实来讲，如果强行保下果戈里，根本没人能为这份风险付出代价，你不能指望一个立场不同的别国超越者手下留情。

对方扔掉了游戏手柄，以猎豹似的敏捷和狮子般的巨力把他压在地上，并且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虽然看不清脸，却并不让人怀疑他王子般的高傲。

“喂！别扯我衣服！”

于是，“鬼魂先生已经消散了”这种想法出现在他心底，他知道鬼魂也可以死去。

就连坐在王座上的那位，之所以对英妥协，就是因为担心那颗从英格兰升起的新生太阳会焚毁年迈而老朽的木头。

年幼的五条悟瞳孔地震，对方坐在他身上要做什么？这种奇怪的展开——是他一个小孩子该看的吗？

因此果戈里可以合情合理地提出一个可能的猜想，他的鬼魂朋友或许也碰见过除他以外的能看见鬼魂的人，没准儿对方只是回去探望其他的朋友了。

那句有关“自由”的回答，他至死都没办法忘记，当他濒死的时候，那种骨子里的思念才如洪水般爆发出来，他也是才知道，原来他心里如此怀念着那个自由的鬼魂朋友。

只能自认倒霉，哈，谁让他们大意地引狼入室了呢？在最开始，他们就不应该开放对钟塔侍从的特殊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