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弦想起在开封时所听闻的小道消息——传言辽国覆灭后,耶律大石与天祚帝耶律延禧分两路逃出上京,在夹山会合后,耶律延禧要求马上发动反击,夺回上京,捣毁金营;耶律大石则决定按兵不动,回守可敦城等待时机,于是帝与将撕破脸,天祚帝率领亲军前去袭营,落败被俘。据大宋情报,这位辽国皇帝在押解北上的路途中,便已自尽身亡。
言下之意,撒鸾已认定了自己将成为未来的大辽皇帝。
撒鸾显然很怕萧琨,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违拗不了他。
虽然项弦总觉得萧琨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但至少他明白到,萧琨确实在一条艰难的路上独自走着。
项弦说:“我记得你还有个哥哥?”
“咱们要去哪儿?不是太行山么?”项弦大声问。
撒鸾藏身西夏,对外头的消息一概不知,项弦思忖良久,没有说出真相。
项弦笑了起来,做了个“嘘”的手势,答道:“他不知道,放心罢。”
撒鸾:“我爹不喜欢他。”
“已经好了。”萧琨答道,想了想,也表示出了关心:“碰上魔族,你不必每次都抽剑,我会尽量承担。待某个时刻到来,你能真正地驾驭它时,就好多了。”
项弦望向茫茫大地上,寒风呼啸的旷野,诸多城镇飞掠而过。
梦境里,是会稽初夏铺天盖地的阳光。
“方才你在蓄招么?我看看你的手。”项弦说。
萧琨平躺在地,侧头看项弦,为这一点点的关心而感动。
项弦万万没想到,自己半路上与萧琨不打不相识,最后还得帮他带小孩儿。
项弦注视萧琨双眼,心情一时很复杂。
翌日,金龙载着他们翻山越岭,进入原辽国区域。
“我改变主意了!去可敦城!”萧琨回头,答道,“先安置撒鸾,否则咱们什么也做不成!”
斑驳树影下,项弦与萧琨并肩,沿街道慢慢走着,萧琨不时回头朝他说话,两人的手背碰来碰去,项弦又不时抬手,去抓头顶的树叶。萧琨正色道:“听见没有?”
项弦看了萧琨一眼,取出传国玉玺,递回给撒鸾,又朝他说:“这次北上,找到大部队以后,不要再大吵大闹了。事情既已发生,愤怒无济于事,倚靠他人,只能一辈子任人鱼肉;只有倚靠自己,才有希望。”
“我爹还活着呢。”撒鸾冷冷道。
项弦望向萧琨,忽觉得确实如此——耶律大石连皇帝的命令也
撒鸾正犹豫,他纵然拿了玉玺,也无处可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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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对此消息防守得甚严。一来放出风声,俘虏辽国皇帝以作要挟;二来则免得辽人失其帝再拥立,重整兵马后反而不好对付。
“曜金宫又是哪儿?”项弦又道。
撒鸾几次想逃跑,奈何荒郊野岭,走不出十里路,只会落得在寒风中被冻死的结局。离开银川后他显得愈发沉默,眼神中充满了恨。项弦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坐在火堆前,朝撒鸾说:“你是皇储,须得早早成长,肩负起责任,不再让你师父操心,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办。”
萧琨:“在太行山。睡罢,睡醒了再慢慢解释。”
就在此时,看似熟睡的萧琨开口道:“你让他带着玉玺,回到耶律大石身边,只会招致杀身之祸。”
项弦只笑着牵他的手,萧琨似想抽走,片刻后却改变主意,与他拉着手,走过会稽的街道。
撒鸾看见玉玺时沉默不语,却不接过,说:“他已给了你,我就算取回,他也会从我手里夺走,你又何必假作好心?”
萧琨只沉默地驾驭着龙,越过贺兰山,飞了上千里。到得夜间宿营时,他实在太累了,话也不说躺下就睡,唯余项弦与撒鸾在寒风中面面相觑。
这夜项弦睡得很不踏实,寒风怒号,他总担心有人前来偷袭。渐渐地,风声小了些许,他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