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永“哎哟”一声，脸上痛苦更甚，他爬了起来，指着林舟鼻子就骂，“谁不长眼啊！”

大夫看了旁边的林舟一眼，欲言又止。

林舟招呼着刀灵，“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这位大哥去医馆？”

“跟着他。”

刀灵盯着林舟不语，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一阵一阵的火气。

上回发病时，大永靠着自己熬了过来，但那痛苦叫他至今难忘，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猜着林舟应是个有钱的，他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来。

过了许久，有一人面带病色，从陈府中走了出来。

林舟面上有些慌乱，连忙上前去将人扶稳，“这位大哥，实在抱歉，你可有哪里伤着？”

前些时候还好，府中及时发着月钱，他这伤病还能缓解。大永花钱向来大手大脚，也不攒不下来钱，近几次府中拖过几次月钱，令他连买药的钱都没有了。

大永将袖子一扯，面色阴沉，“你不用在这装好人！我对陈家一片忠心，陈家又是如何对我的？”

林舟突然出声，站起身就跟上了大永。

话音一落，大永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嘴硬道：“我这不适，从前都没有过，就是方才与这人撞了才有的！”

那唤做大永的小厮脚下一顿，死气沉沉地抬眸来着后来的人。

刀灵本是在旁看热闹，正是看得津津有味时，便被林舟这番动作突然打断。

倒也不是他心思歹毒，只是他这病真的拖不起了。

说着还颇为愧疚地往人手里塞了一枚银子。

大夫给大永把脉时，捋着胡须道：“这位公子，您这病势，瞧着应是长年累月积攒而成，不似冲撞所致啊。”

说罢，他不管后面的人如何劝阻，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

刀灵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着上前，一只手就将人拎上了不远处的马车。

而林舟只是担忧道：“是我冲撞了这位公子，无论多少诊金，我都付得起。”

他定眼一看，林舟就是个瘦弱的小白脸，声音更响亮了，“路那么宽，你非要往我身上凑什么！”

大永拿到了药，又得了银子，心中踏实又快活，对着林舟这个“冤大头”，他自然肯多说几句。

马车绕了几圈，最终停在一家医馆面前。

瞧着林舟如此大度，方才嘟嘟囔囔的大永也安静了下来，望着林舟的眼中甚至带着一丝惭愧。

林舟都这般说了，大夫只好提笔，在纸上写下了方子。

的，也有外出采买的仆役，但林舟就这么坐着，也不上前询问一二，看得刀灵着急。

他面带颓色，刚走出几步，后面便有人追来，“大永，你等等！”

拿到药，三人出了医馆，林舟便随口道：“大哥是在哪做工的？”

于是他“哎哟”一声，顿时这里疼，那里也疼了起来。

大永：“陈府。”

他也曾以此病是为陈府劳工所致，请求管事给他多涨一些银钱，却被管事严厉拒绝。于是他心中便对陈家多了几分怨恨与不满。

后来的人拉住他的衣服，劝道：“你这是做什么？不就是晚发一月例钱吗？与管事的闹什么矛盾呢？”

林舟点点头，“方才大夫说，此病需每月拿药，冒昧一问，大哥的月钱可够？”

他将他如何为陈府付出，陈府如何拖欠月钱，通通道来，听得林舟面目怜悯。

林舟只是端起茶壶，给刀灵杯中添满，“不急，再等等。”

林舟是瞅准了大永撞上去的，径直将人撞翻在地，不过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若不是刀灵扶了她一把，她也得狠狠摔一跤。

等她追上林舟，急忙问：“你这般着急做什么？不如我直接将他抓来，拷打拷打不就招了？”

林舟横了她一眼，并未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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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永垂眸一看，眼前的这小子虽看着瘦瘦弱弱的，但身上的衣袍是用上好的料子做的，腰间玉佩也是稀有的质地。而他身后的侍女，瞧着也是气度不凡。

两人急急忙忙绕到了大永的前路上，恰似不经意间与他撞了个满怀。

他这病，每月都需开一次药回去浸泡双腿，方可缓解。否则一旦发作起来，那便是痛到生不如死。

提起月钱，大永的话就像开了闸的水，其中的苦水怎么都说不尽。

他常年干的便是修缮水池的活，住的地方也较为阴冷，时间一长，湿气深入骨髓，一至雨天，双腿的骨头便会痛得咯咯作响，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