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觉得这没什么不好，追求大道本就该心无杂恋。

不等回答，她自顾自地说下去：“幼时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吃饱饭，不受人欺负。再大一点，我希望阿娘和云鹤能永远陪在我身边，什么长生不老，成仙得道，那是别人的追求，不是我的。”

声音渐渐远去，鹤青握住少女的手，一言不发。

“如此吗？”

鹤青突然感觉房间闷热，格外干渴，他喉结滚动，渴望着近在咫尺的水源。

“你误会了。入门时所有人都说我根骨俱毁，资质极差，不如老实做个凡人，何必咬牙修炼呢？我偏不。”

她若有所思，指尖轻敲桌子：“倒是比我想象中快，她竟已经知晓一些事。”

他顿住了，不动声色地直起身：“你终于醒了。”

他不受控地低下头，慢慢贴近，在即将要吻上的那一刻，少女睁开了双眸。

他几近迷茫地体会这种情绪，视线渐渐下移。

“你与她都是忘记来处之人，什么时候想起，自然能解决问题。”

“我不是在怪你，”江时筠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缓和了语调，“只是你体质特殊，很多事都得时刻注意。不过她为何要绕一大圈，而不来找我重塑灵根？”

江时筠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并非我故意隐瞒，你们现在知道太多，对谁都没有好处。”

沈媞月黑白分明的眼瞳不带感情，轻声道：“仙尊，你有什么求之不得的事吗？”

沈媞月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唇瓣毫无血色。

门中事务并不归他管，可弟子们总爱找他评理，他断情绝爱，可以理智分析任何事，不参杂私人感情。

鹤青目光游移，面露尴尬：“她说她不想见您，我感觉她有点怕您。”

她抿唇一笑，宛若春光明媚：“我以为蒙着眼睛，就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若是我早些清醒过来，也能发现阿娘的异常。”

“我不愿再装聋作哑，姜棠能抛下一切寻找阿姐，我也可以。我会让他们知晓，他们将要面对怎么样一个对手。”

鹤青沉默良久：“你身子不好，我想为你舞剑祝祷。”

“到底是何事？”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您瞒着她，也瞒着我，无怪她不信任您。”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本以为这些很简单，可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终究是奢望。”

他的心仿佛被针扎过，密密麻麻泛着疼。

她仿佛一团火焰，足以燃烧一切。

鹤青于心不忍：“若是修行令人感到痛苦，我送你下山，你的家人我会帮你找到。”

可为何心还是那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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