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液面离碗口仅剩一厘米的时候，陈颂非放下了勺子。

高弈慢条斯理地把烟掐了，踱着步，朝他走近，然后停下来。

袁浩也终于看到了她们仨，但已经来不及打招呼，他只和女孩子们眼神示意了下。

陈颂非也没刻意回避，只当没有看见，径直朝着汤桶走了过去。

距离两三米远的时候，他看见高弈站在垃圾桶前面，低头抽烟。

陈颂非放下筷子离开了座位。

“别以为你很高尚，你不也是为了上她吗？”

易疏吟和李湫她们离开后，高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陈颂非抿起了唇角，易疏吟眼里也漏出掩藏不住的笑意。

高弈脸上露出了一个嘲弄的表情，轻蔑地说了句。

盘子往这边走的易疏吟。

“到哪一步了？”

高弈伸出手指往他肩膀上戳了几下。

装汤的大桶紧挨着餐盘回收处，再往前面是两个巨大的垃圾桶，偶尔会有食堂员工站在垃圾桶旁抽烟。

勺子倾斜着，持续往碗里灌入汤汁。

对方的声音冷不丁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陈颂非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滞，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装作没听见，继续往碗里舀汤。

对方把头埋得极低，几乎只看着自己脚尖的范围，似乎并未察觉他的到来。

陈颂非厌恶地看了他一眼。

“我问你，和她到哪一步了？”高弈冷脸看他。

“看来你也是个废物。”

他俩的饭打得晚一些，盘子里还剩下不少，但因为吃掉大半，饭菜之间的间隙变大，有些凉了，变得难以下咽。

袁浩从餐盘里抬起头来，含糊道：“行，那谢谢啊非。”

看他脸黑成那样，袁浩也不好说什么，只笑说：“好勒，那拜拜高哥。”

两人像往常在学校里碰到那样，偷偷含着笑眼神接触，且故意默契地不打招呼，免得惊动其他人。

陈颂非朝写有一个巨大的“汤”字的大桶走了过去。

陈颂非耸耸肩：“那又怎样？”

他走的时候没和他俩中的任何人打招呼。

就在他抬眼皮的瞬间，易疏吟一行人正好走过拐角。

“关你什么事？”

陈颂非提议道：“我去打两碗汤吧。”

袁浩不甚介意，继续吃剩下的饭。

一直沉默着的高弈这会儿突然微微抬了下眼皮。

他拿起那把巨大的勺子，高弈在旁边吐了一个烟圈。

“如果你只想来说这些，那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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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余光瞟了对方一眼，淡声道。

冷冷说了句：“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