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宇双手死死握成拳头，几乎要将掌心掐烂。

“道歉。”顾羡鱼再次重复，“跟沈临渊，跟我、顾羡鱼道歉。”

他腿长，一步几乎等于顾羡鱼两步。

小姑娘坐在便利店的椅子上，双手撑在一字型的长桌上，悬空的小腿小幅度地晃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窗外的晚霞。

但是，像沈星宇这种，身上带着沈家的烙印，过着本该属于沈临渊的生活，还要四处散步谣言，要将沈临渊毁掉的人，就是真的贱。

顾羡鱼下意识朝着汤圆说的方向看过去。

和在小路上抬脚踩在人胸膛上的模样截然……

是气的。

顾羡鱼扭头看过去，下意识把自己的小爪子伸过去。

沈星宇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人踩在地上来回碾压，火辣辣的。

沈临渊走过去，看着还倒在地上干咳的人，视线在小姑娘揪着衣角的手上看了一眼。

几乎没变动的话，从沈临渊口中说出来。

还是一样的。

凶巴巴的，像张牙舞爪的炸毛奶猫。

“你怎么在这？”

凭什么？！

气得几乎要一口血吐出来。

话音落下，便是一拳到肉的闷声。

就在沈星宇以为顾羡鱼终于放过他的时候，她又挪脚踩过去，踩住他的胸膛。

沈临渊就是被家里抛弃的东西，他现在才是沈家正牌的、唯一承认的公子，他凭什么道歉？

顾羡鱼一手拿着板砖，一手被拉着，只能跟着他走。

就对上了沈临渊的视线。

肯定是沈星宇挣扎的时候抓出来的。

后半句话，顾羡鱼稍微停顿了一下。

她安静的时候，显得整个人都特别乖。

看着一样的软，就是多了些凶气。

在顾羡鱼这里，是要为三个人道歉。

依旧是那轻软的嗓音。

“另外，谁允许你提到我爹……爸爸妈妈了？”

“你怎么在这里？”顾羡鱼看向那个朝着自己走过来的人，歪了歪脑袋。

但是沈星宇不知道。

顾羡鱼回过神来了。

沈星宇恍若死里逃生，他捂着胸口干咳，然后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我的力气很大，你知道的。”

沈临渊看着她手背上的几条抓痕。

“板砖放好。”沈临渊说了一句，就去买了创可贴。

在挑选创可贴的时候，他顿了顿，拿了粉色的那一份。

在顾羡鱼松开手的同时，沈星宇也捂住了痉挛的胃，一下跪在地上。

沈临渊顿了顿。

什么父母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下一代。

“对、咳咳，对不起！”沈星宇的嗓音响起来，声音都在颤抖。

沈临渊走到顾羡鱼的身边坐下。

“咦？”顾羡鱼才发现手背上多了几条痕迹。

丢人。

沈临渊拉着她往反方向走。

汤圆可没错过自家大人下意识的动作。

“你该庆幸，我很愿意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顾羡鱼微微俯身，轻声开口。

沈星宇的眼底都是不甘和凶气。

顾羡鱼见他一直不开口，就从书包里掏出来板砖，“挨一砖头，或者道歉。”

尤其是在对上沈临渊那古井无波的视线时，沈星宇更是面色青紫。

一直到一家便利店里，才停下来。

听到这句话，顾羡鱼刚想说什么，手腕就被一下拉住。

最后，化作刀子，一片一片落入沈星宇的耳朵里。

窒息感骤然一松。

汤圆：“大人，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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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切断傍晚的暗光，被微风吹得零零碎碎。

她下意识缩回脚。

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

然后，就忽然发现了沈临渊。

沈星宇只觉得眼冒金星，呼吸困难。

他并不想道歉，尤其是在沈临渊在的情况下！

“手。”沈临渊开口。

沈星宇总算是抬起头了，在看到沈临渊的那一刻，只觉得耻辱至极。

他最狼狈的模样，又被沈临渊看到了！

“大人，反派！”汤圆一直盯着自家大人，免得她一不小心把人弄死了。

哦豁。

“我……噢，对了！”顾羡鱼低头，看向地上的沈星宇开口，“道歉。”

小姑娘抬脚，脚踩在沈星宇脑袋旁边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