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唯一能留下的东西。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他在消失！”

封瑜小心地把魂线拢好，捏进自己的血肉里。

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心慌窜上头顶，谢铭迟这才突然想起来——万无秋的傀界呢？

最重要的是，沈绯年几乎没有给任何人留下怀念他的时间，也没给任何人反应的余地，就这么永远消失了。

夫子们都说，不知道万无秋的傀界是什么样，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随后, 急速消散。

是万无秋的傀界就此消失了？还是……

“我们还在傀界里没出去，”谢铭迟严肃道，“中心傀界都没有了，我们还是没出去。”

“不是，别这样……不算，这不算啊，”失去了头顶靠上来的重量，封瑜一下脱力，头朝下摔在了地面上，拢着刚才沈绯年还在的那片泥土，泣不成声，“不会忘的……我不会忘……”

他们到中心傀界之后，就一直顾着沈绯年的事，反而忘记了还有万无秋的傀界。

隐约间，封瑜看到有什么在泥土上闪烁着光，他伸出手，才发现那是沈绯年的魂线。

只留下了风中若隐若现的一点火星。

“小学弟, ”沈绯年用最后的力气，额头靠上了封瑜的，语气轻得好像被揉碎在了风里，“记得我，别忘了我……”

谢铭迟连忙抓住万无秋，怕他也像沈绯年那样消失，劈头盖脸就问：“你的傀界呢？”

就像死去傀儡师的鬼傀一样。

半晌，轻声道：“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而象征着傀界解开的魂线，现在就在他的身上。

万无秋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就问，愣了一下，转而笑道：“这才刚歇没多久，这么快就像进傀界了？”

谢铭迟猛地抬头, 就看见红色的裂痕已经蔓延到沈绯年脸上，而他的手已经开始被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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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几千年，他早就体验过有封瑜的生活了, 现在他放不下的，只是一个有完整记忆的、永远记住他的封瑜。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他再也不会把他忘记。

“……怎么会，”封瑜傻了眼，连忙捂住他的手, 似乎这样就能阻止蚕食, 说话凌乱得不像话, “不……不行，别走……不能走！你要干什么去？你要干什么去！！”

从此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你。

遗憾、后怕、难过……所有情绪在迟钝过后瞬间涌上来，像蚕蛹一样包裹得密不透风，让人喘不过气来。

说明这里还有傀界需要解开。

说不上来的难过在谢铭迟心里蔓延，他万万没想到，封瑜和沈绯年之间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