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想着以后要去占领沈缇的内书房睡午觉，今天早上他热血沸腾的，她便没去。

殷莳等到了第二天，王保贵来给她送银子。厂口街的铺子早先带着租户的，如今又新交了一季度的租金，足足五十一两。

秦妈妈进屋一看，正看到冯洛仪坐在榻上，倚着引枕，一只手肘撑在榻几上托着下巴。另一只手里把玩着墨条，时不时凑到鼻尖嗅一嗅。

冯洛仪转头看着秦妈妈：“只能是儿子，不能是女儿。”

“然后姨娘……说魇着吧，也不像魇着，魔性没那么大，好像还挺清醒的。”

秦妈妈嗔道：“闻那个做什么。”

冯洛仪的人事启蒙是秦妈妈做的。她还记得婚礼那天冯洛仪黑白分明的眼，清清亮亮，哀哀怨怨。

秦妈妈自然过去问，怎地老拿个墨条闻，不臭吗？

便汇报给了秦妈妈。

她翻了一天的账本，又把厨房的王妈妈唤了来，与她细聊了聊。

现在竟然不会了，有种“习惯了”的平淡感。

天还没黑，年轻的男人在夕阳里，看起来多么美好。

唉，早上的时候忘记这个事了。

沈缇忍了两天没去见她，没想到她来了。

知道不用熏香，冯洛仪却总是将墨条凑在鼻尖闻来闻去的。

月梢和照香觉得不妥，万一有什么情况她俩谁都跑不了，不妥的地方当然要及早汇报。万一真有事，也好开脱责任。

沈缇放班回来，使长川来说一声他去书房了，她才想起来今天说了让他不要过来的。

她把要算的都算好了，想着晚上跟沈缇说说。

那双眸子有点太吓人了。

但是是很清醒的。

冯洛仪道：“怎么会臭，这是墨香，很好闻的。”

真的沉下心来，慢慢地去引导他、影响他，改造他。也不是做不到的，是吧。

可惜。

沈夫人问：“然后呢？”

冯洛仪眸子幽幽：“只有儿子，才能给生母挣诰命呀。”

殷莳正好今天也有事情要做。

他听了竹枝的通禀从书房里跑了出来，站在台阶上，眼睛里全是惊喜。

从一开始就不行。

哦，跟他说过不冷静下来就别过来。

莫非她也想他了？就像他想她。

殷莳发现人的快乐阈值是真的会被拉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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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问她，便是：“我先闻着，让孩子习惯。”

沈缇从台阶上下来挽住她的手：“你怎来了？”

冯洛仪轻抚着小腹：“以后孩子要读书识字考科举的，我先多闻闻，让他习惯。”

秦妈妈对沈夫人道：“这哪跟哪啊，有没有都还不一定呢，怎么就考科举去了？”

这天下午申时过了，长川又跑来：“翰林让禀报少夫人一声，他去书房了。”

上个月她拿到房子、铺面的租金，拿到月银，都还会感到激动快乐。

秦妈妈愣住。

秦妈妈道：“我就说，现在还不一定确认有呢，再说了就是有，说不定是个女儿呢。”

年轻的一个好处就是可塑性。

怎么现在，吓人了呢？

倘若门当户对，没有旁人，一开始就是他和她的话，殷莳想，说不定她就能真的沉下心来和他过日子了。

但是殷莳不想再拖了。她用完饭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