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道：“冯翊是不可能让他妹妹再做妾室的。这个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她的沈郎，日日弹琴给小殷氏。

“洛娘。”冯翊道，“你是最幸运的一个。”

只有一个解释，他是真的很在乎小殷氏。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日在璟荣院听到的琴声。

冯翊道：“找不找得到也得找。已经在找了。”

“抛开别的不谈，”他道，“你得承认，冯翊给的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怀溪殷家若是出一位侯夫人，你外祖只怕立刻年轻十岁。”

沈缇却道：“昔日纳冯氏，今日护莳娘，都是没有错的。只是今时今日形势变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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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吗。谁知道冯家出了个冯翊呢，转眼成了皇帝心腹，新贵里风头最盛的人物。

一个丈夫爱自己的妻子有什么错呢？谁也不能指责他的。

她的沈郎，在婚后爱上了他的妻子。

沈缇道：“我说了，我给他放妾书。”

沈大人嘿道：“当初死活要纳也是你，今日宁死不抬也是你。”

见到他，沈缇冷冷地道：“父亲动心了是吗？”

一个刚平反起复的人根本没有筹码，只会对沈家收容了他妹妹感激涕零。

可明明，是为了洛娘才低娶的。

“也嫁了。”

冯洛仪沉默片刻：“绫娘、婉娘？”

冯翊问：“他们感情很好？”

冯洛仪问：“小妹还能找到吗？”

冯翊道：“这个急不了，半年一年的吧。”

沈缇沉默了片刻。

冯洛仪问：“二嫂和绫娘、婉娘什么时候回来？”

“洛娘。”冯翊道，“若最后，事不能如愿。不得怨恨沈家。”

女子青春有限，也很难一直在娘家容身，终还是得再嫁。

他叹息一声：难怪。

“她想要的，我给不了。不如放她回家。”

沈大人哂然：“她做妾，当然郁郁寡欢。你抬她做妻看看她还郁郁不郁郁。”

“在她们外祖母那里养着。就先在她那吧。我使人送了银子过去。”冯翊道，“咱们家里也没有能教养她们的人。什么时候我娶继妻，什么时候再把她们接回来。”

冯翊问：“他和小殷氏何时成亲的？”

他的提议可以说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沈缇却暴怒了。

只有冯洛仪，苦到了心肝肺脾里。

冯洛仪茫然。

送走了冯翊兄妹两个，沈大人转回书房里，沈缇还在那里等他。

他为了小殷氏，完全不考虑利益。

沈大人瞥了他一眼，走到书案后坐下。

“她心心念念，都想回到从前。”

“对冯家，我是问心无愧的。”沈缇道，“父亲不知道，其实冯氏在我家一直郁郁寡欢。”

能回来？”

冯洛仪回忆：“去年四月里。”

“但我的妻子，已经是莳娘了。也只会是莳娘。”

冯洛仪垂下头去：“……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冯洛仪涩然的神情给了冯翊答案。

沈大人叹了口气：“造化弄人啊。”

“那抛开的是什么呢？”沈缇问，“是我与莳娘乃是结发夫妻这件事吗？”

若没有他，便是冯家平反回来，冯大郎也没有能力像今天冯翊这样与沈家谈判。

冯洛仪抬起眼：“他不肯是吗？”

这些还都是知道人在哪里，往哪里去找的。

“大嫂子呢？”

沈大人问：“真要放妾？那是松哥儿的生母。”

不是沈家的妾，而是冯家娇养深闺的姑娘。作诗烹茶，含羞待嫁。

冯翊轻叹：“回不了，她改嫁了。两个月前刚生了一胎。我昨日遣人给她补送了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