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昼重重呼出一口热气，又深吸一口气，林笙笙的体香瞬间侵占他的头脑。

林笙笙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时候， 只见谢辞昼仍呆呆站在屏风前。

“嫁给我， 你后悔吗？”

只一眼，他呼吸一滞，体内血液像洪水决堤般汹涌，先是涌上脑子，再是向下游走。

他开始解死结。

痛悔 善妒的是谢辞昼

“我知道清圣观那日之后你心里不舒坦，不过你放心，我同闻令舟不会有什么， 至少在你我和离前，不会有什么。”

林笙笙显然懵了一会， “啊？”

屏风后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

但是他忽然很想再听听林笙笙如何说。

谢辞昼心中绞痛，忽然想抱住眼前纤细的人，但是他的手有些颤抖，终究没动。

主屋内一片寂静。

她未深究他在抱歉什么，道，“多谢了。”

那么她前世，是兴高采烈等他来然后独自含泪睡去的吗？

他走近了，借着一豆小灯看着她的眼睛。

谢辞昼忽然回神。

“嗯？”林笙笙拉回思绪，答道，“早就过去啦，你的生辰在三月，我的在二月。”

谢辞昼终于把在肚子里盘桓许久的话问了出来。

这种神态， 林笙笙从未见过。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谢辞昼走出屏风，重新来到最开始的位置，听着屏风后细碎布料摩擦的声音。

“什么事？”

他纠结许久，终于睁开双眼。

“二月？”

“二月二十六。”

“林笙笙。”他又唤了她。

林笙笙的脊背，就像被火苗燎到一般，下意识想收回手，但是又不舍得。

谢辞昼一阵眩晕。

“谢公子？”林笙笙扫了扫他湿了一片的袖子，“你不更衣吗？”

顺着脊骨往下，是

“你悔吗？”

谢辞昼喉间像被塞了一颗酸涩苦口的青杏，吞不下，吐不出。

她不答这个问题。

半晌， 谢辞昼没有再说话。

光滑流畅的脊背中间悬着几根绸带，紧贴着两侧肌肤的绸带稍稍勒出一点凹痕，中间的则悬在脊骨上，随着林笙笙的呼吸若即若离。

她的生辰，就这样被他扯碎、破坏。

林笙笙将肩头的发拢到身前，脑子里仍在想今日得知的消息，背后站着谢辞昼，她很不适应。

谢辞昼已经换好衣裳从屏风后走出来， 一身玄黑， 衬得他挺拔隽秀。

谢辞昼手中一顿，若是没记错，二月二十六，便是他去找林笙笙圆房的那天。

其实他知道答案， 那日在清圣观闻令舟早已问过她， 她的心里也早已作答。

“嗯？”

谢辞昼知道， 他如今再问，不过是自取其辱。

【若是说不悔，那从前的惨痛与血泪难道都不作数吗？若是说悔，这婚事当初是我抓着不放手的， 那时候分明已经认下谢辞昼不爱自己这件事，可到最后还是贪心他更多， 只是我输不起罢了。】

他眼神放空，眉头紧锁，似沉思又似遇到了什么十分棘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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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可能是闭着眼的缘故，谢辞昼的指尖总会不小心碰到她的背，他的手指凉，弄得她痒痒的。

他去了屏风后，林笙笙视线随之移动，他的背影， 竟有种失魂落魄之感。

“林笙笙，抱歉。”

然而，身后的人仍不动，林笙笙又道：“谢公子，你可以出去了，我要穿裙子。”

谢辞昼忽然开口：“林笙笙，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他方才涌动着的炙热的血液忽然被抛入冰桶。

“林笙笙。”

林笙笙后退一步，不敢直视他，谢辞昼此刻表情太认真、他的眼睛里蓄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啊？解不开吗？”林笙笙自己伸了手够到后面，发现死结已经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