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叫她这辈子如此决绝……
然而,刚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林笙笙忽然起身,去了谢枕欢身边。
谢枕欢从林笙笙怀里依依不舍地挪了出来,温香软玉没了,心里恨恨想道:谢辞昼这个鸟尽弓藏的小气鬼!
她只是又惊恐又伤心罢了。
金姨娘被这番话逼出泪,张了张嘴,最后垂首道:“都怪我当初一念之差,害得你在府里受委屈……云霜……”
谢辞昼怔住,连忙移开目光——
但是现在说这些何其无力。他自入大理寺以来明察秋毫,洞烛其奸,却在自己的事情上冥顽不灵,昏聩胡涂。
她声音温柔,神色和婉,摇晃的灯光溶溶流淌在她的脸上。
林笙笙看出谢枕欢的心思,笑笑,“就算是养条猫儿狗儿,这么些年也会有感情的,伤心再正常不过。这不怪你,别怕,有我陪着你呢。”
【照理说,自从及笄礼一事后,枕欢就该回过些味来,胥无凛对他们的感情从来都是应付。】
【枕欢啊……可怜的妹妹。】
他从未想过将林笙笙当做牵了线的风筝,手里松松紧紧叫她浮浮沉沉,他只是……
谢云霜咬牙切齿,“凭什么谢枕欢挑剩下的就给了我?凭什么刚说亲事胥家就出了事?凭什么我还要任由爹爹摆布?肃王与我有一面之缘,今日既然约我在此相见,我入王府之事定会有眉目,不论是算计我还是中意我,我都认了!我偏不要吃谢家赏的剩饭!”
【从懵懂天真长起来,总是要吃些苦头的,等夜里哭上几遍,翻来覆去茶饭不思几回,便什么都明白了。】
转眼到了第二日傍晚, 暮色苍茫,金辉映在玉京河上,一片波光粼粼。
痛悔 患得患失的是谢辞昼
金姨娘苦巴巴道:“霜儿,你这是何苦呢?胥无凛下狱,你同他的婚事定然成不了,咱们从长计议,叫你爹爹再给你挑好的。”
【不过我冷眼瞧着,枕欢并非善恶不分之人,昨日听了谢辞昼的准话,得知胥无凛当真有奸恶之事便不再纠缠。】
谢枕欢这些日子想了许多,她知这些年胥无凛蒙冤苦闷,亦知他恐怕早已不是少时纯良心性,一次次冷待敷衍她都包容,但是如今是人命关天的事。
林笙笙揽着枕欢的肩膀,让她安稳地靠在自己身前,“嫂嫂知道你伤心,你同他从小相识,挂心这么多年一时间放不下是必然。但是咱们总是要向前看,你想想,虽说若是将人这一生纵着看,你们那几年也不过是漫长人生中一小段插曲而已,分量何其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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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昼看向林笙笙,那么前世,她又是撞了多少次南墙,吃了多少苦头,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多少回,才彻底放下的呢?
【罢了罢了, 今日本就是哄枕欢的,若想玩, 等来年和离了再痛痛快快玩。】
他并非林笙笙想的那样。
看着哥哥这些年惩奸除恶,她亦对奸人深恶痛绝,又怎会再犯糊涂上赶着为胥无凛说话?
“娘亲,您别在这转悠了,待会叫别人注意到怎么办?”
【男人都一个样。】
他不动声色往林笙笙身边挪了挪, 独留谢枕欢打着蔫儿坐在马车角落里。
金姨娘拿扇子遮了半边脸,“霜儿,回去罢,我还是觉着这样太冒险了!谢辞昼手眼通天,若是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定不会放过我们。”
晨间谢辞昼便出门去了, 到现在还没回来, 林笙笙松了一口气, 看来今夜只有她与枕欢两个人。
谢辞昼心中酸涩,垂眸不语,车内三人各自有心思,皆兴致缺缺。
他的心,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胥无凛自认为枕欢对他情根深种,所以怠慢、轻视,早早将枕欢视作囊中之物。】
【女儿家的花灯会,他去凑什么热闹?】
谢辞昼一凛, 坐得更端正了些。
她今日未曾花心思打扮,只穿了一件芙蓉纹蜜色襦裙,披了薄薄大袖衫,莹白肌肤若隐若现, 再配上发髻上的水晶流苏, 像从月光中走来的仙子, 清逸出尘。
“可今日事关我的前程,我不可能不争,姨娘若是怕,还请先回去罢。”
谢云霜讥笑,“合着娘亲这些年被管束惯了,做只能府里横上一横的姨娘也得心应手,所以胆子愈发小了。”
林笙笙全然未觉, 一心系在枕欢身上。
林笙笙冷笑。
趁着街市还未完全热闹起来, 林笙笙被谢枕欢催着出了门。
谢辞昼心里咯噔一下。
谢云霜今日穿得十分亮眼,一身绛红百褶裙衬得她气色好极了,本平淡的五官在灯火的照耀下也耀目了许多。
【这几日胥无凛的案子难道还不够他忙活的?】
然而,随着谢枕欢上了马车后, 林笙笙便彻底蔫了,谢辞昼怎么早早就等在马车里了?
她跺了跺脚,用帕子擦着泪从棠梨居离开。
不想重蹈覆辙。
他忽然很想握住林笙笙的手。
和离?何时说定的来年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