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笙移开目光。

“是我靠得太近，叫你害怕了。”

谢辞昼正同马车外的元鸩说话。

谢辞昼轻笑，从林笙笙袖子边取了帕子低头擦拭。

林笙笙忍无可忍，伸出手推谢辞昼的胸前。

谢辞昼问：“我打的什么主意？”

“去告诉胥无凛，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别再打枕欢的主意，若是老老实实吐露实情，我兴许愿意暂时保他一命。”

与此同时谢辞昼快速伸出手，微凉指尖从林笙笙脸颊上略过，然后身体顺着她的力道，被推到一边。

几位贵女回过味来，连忙唤回婢女，狠狠瞪了一眼周琼便快步走开，这点小事若是真闹起来，着实丢人，各自都是有家中长辈教习礼数的，自然知道背后嚼舌根是小人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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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医特嘱咐我不许牵动伤口，可是……”谢辞昼顿了顿，似乎难为情，“看来今夜只好叨扰笙笙，一同睡床榻了。”

他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唇色更白了一分，一只手捂着方才被林笙笙推过的地方，那里是尚未愈合的伤口，此刻已然渗出血，另一只手伸到林笙笙面前，戴着白玉戒的漂亮食指的指尖，躺着一根微微蜷曲的长睫毛。

林笙笙的声音在马车里炸开。

“……”

二人衣袖的料子摩擦着。

“那倒没有，有什么好怕的。”许是愧疚之心作祟，林笙笙难得如实回答。

一点小小风波，林笙笙全然未觉，白蔻在马车外悄声同佩兰说了几句，佩兰闻言默了默，“从前是我狭隘了，总将周三姑娘当做大奸大恶之人……”

谢辞昼目光未从林笙笙脸上移开，忽然温声道：“别动。”

逗弄 不在乎

有一位气得大骂，“你是男子又如何？凭何要叫你看得上！”

【无耻之徒。】

元鸩得令前去。

【不许亲我！】

各自散去，宝香楼内依旧人来人往，想没发生过什么是的。

林笙笙勾唇，歪着头看他，“休想得寸进尺。”

林笙笙睁开眼，看着他，“见胥无凛最后一面，或许能叫枕欢更放得下，也能叫胥无凛吐出更多消息。”

“……”林笙笙又气又无奈，“拿一根睫毛而已，靠这么近做什么？”

谢辞昼挑眉，伸出方才一直压在伤口上的手，“可敢帮我擦血？”

“绝无可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绣了合欢花的粉红丝帕，轻轻拂过修长的手指，缓慢轻柔，在指缝逗留又分开，顺着手背筋骨移至腕间，柔柔丝帕撩过有力的腕骨，车帘翻飞，金色阳光跳跃在他的皮肤上……

谢辞昼回首看她，似是听不清，稍稍往林笙笙身边挪了挪。

周琼点点头，笑道：“是了，凭何非叫我看得上？”

似乎早有预料，谢辞昼点点头，“她不想嫁给胥无凛，自然是盼着胥无凛死的。”

元鸩道：“前些日公子命属下跟着二小姐……她……她不仅见了肃王还又约见了一次，下次见面应该在三日后。”

她脑海里忽然闪出那日醉琼蕊床底下的画面来，那么滚烫， 当时抵着她……

白蔻拍拍她的肩膀，“你没有姑娘那样神机妙算，但胜在机警，何必妄自菲薄。”

她稍稍往后退，脊背抵着雕花木板，硌得她骨头有点痛，退无可退，谢辞昼仍肆无忌惮欺身向前。

林笙笙瞪了他一眼， “你，你分明是想……”

“马车很晃，我怕伤到你。”

林笙笙无言以对，看着他被血洇湿一片的衣襟，心里愧疚，“对不住，我不该推你。”

谢辞昼缓缓靠近，近到林笙笙看得见他眸子里映着的她自己。

他手上的疤痕确实淡了很多，可见这些日子用了不少去疤痕的好药。

“见枕欢一面？”他冷笑，“他也配。”

林笙笙被他的目光钉住。

“有一根睫毛，掉在你脸颊上了。”

周琼看了一眼不远处越走越远的马车，心中畅快。

周琼步子大，走出宝香楼来到街上人多的地方，腕间金镯闪闪发光，将一身灰绿色衬得发亮，“几位姑娘怎的如此跋扈？招摇在外，不得安生，我若是男子，可看不上。”

“一同睡床榻？！”

要身旁的婢女上来撕周琼的嘴。

林笙笙听了许多，忽然道，“你低估了枕欢。”

林笙笙白日看账本看得多，此时眼睛有些酸，她闭目养神，端坐在马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