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

秦少英和齐峰不约而同地看向卿云,卿云略一迟疑,便步步上前。

李崇拍案道:“杀了他!”

李崇目光一点点又移到卿云身上,卿云神色之中竟带上了几分怜悯。

李崇目光定定地望着下头,外头声音越来越近,李照已经死了,他死了,还是那么得人心。

李崇余光看他,“你低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齐峰和秦少英不假思索地挡在了李照身前拔刀,正当两面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时,外头竟似传来了呼喊之声。

他仿若又听到他说。

眼角滑过一滴泪,卿云吃力地垂下脸,看向李崇的侧脸,他低低道:“无量心。”

“大哥,”李照手掌负在身后握紧,目光悄悄地移向离李崇最近的暗卫,他给出了眼神,没办法,留不住了,这最后一点血脉亲情,“你一生都如此,到底有何意义?”

卿云瞳孔微缩,李崇出手如电,已掐住了他的脖子,李崇垂首望向座下脸色骤变的几人,笑道:“我带个人陪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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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侍卫狼狈冲入,跪地道:“……百官正往大殿而来!”

卿云看向李崇,他在起事之前也不知李照全部的计划。

“过来。”

”

卿云看

宫门被撞开的瞬间,京兆尹让开,露出队伍中身着朝服的百官,颜归璞为首,持笏而行,一步步走入宫内,来砍杀“逆贼”的暗卫们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官却只能节节后退。

李照平静地看着御座上面色疲惫而苍白的李崇,“大哥,退位吧,我会尊你为王,让你做一辈子的富贵王爷。”

玛瑙贴在脖颈,卿云仰头,窒息的感觉传来,他心下却不觉着多么痛苦。

李照始终神色自若,只负在身后的手掌慢慢蜷紧。

“你。”

呼喊声越来越近,众人终于都听清了。

李崇轻闭了闭眼睛,他说他可怜时,他心下除了暴怒,竟还有一丝淡淡的欣慰,是啊,他这么可怜,却没有人真正怜惜过他。

这个御座,对于卿云而言实在没什么了不起,他也坐过、躺过,在旁侍奉过,他站在御座旁,伸手:“还给我。”

李崇笑了笑,“我倒觉着今夜很愉快。”

卿云俯身,李崇贴在他耳畔,低低道:“不只你的尺素姑姑,你的长龄也是我派人杀的。”

李崇猛地扭过脸。

李崇,你真的很可怜。

苍老而坚决的声音带领着百官回荡在宫殿上空,逐渐朝着大殿逼近,暗卫们互相交换眼神,一时谁也不敢动手。

“请皇上退位让贤,还政正统——”

百官逼退,兵不血刃,太羞辱了,实在太羞辱了,以阴谋得到的皇位,却是被阳谋击溃,李照不需要做什么,他只要出现在京城,出现在宫中,李崇便已兵败如山倒。

李崇抬起手,卿云一眼便瞧见了他手上捏着的玛瑙络子。

“请皇上退位让贤,还政正统——”

声音庄重地靠近,殿外,百官已跪了一地,众人未挟兵器,只一声高过一声,那些呼喊的声音,每一声都犹如重锤压向李崇。

真好,他要谢谢他,让他知道他的长龄,原来他真的不是自己想离开他……

正如这么多年一般,无论李崇做出多少努力,他都永远不是皇帝中意的储君人选。

“皇上——”

“请皇上退位让贤,还政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