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远有些难以言说的违和感。

甚至还被他摇得蹦出了一颗“望月砂”。

简单来讲，就是他已经入门进入了角色，顾承辉还在门外面。

“玩累了，很正常。它是兔子诶，互动性不比猫狗，雪球已经算兔子里最灵巧的那一拨了。”凌朗怕顾承辉怀疑人生，补充说，“第一次养宠物的人都容易神经紧张，这也很正常，下次要是觉得哪里不对，可以先给我发消息，免得多跑一趟，折腾你也折腾兔子。”

他不做渣兔，顾承辉也不能做渣饲主。

他的动作很轻柔，连兔耳朵和旁边翘起的呆毛都没有压扁。

顾承辉坐在沙发上，黑胶唱片机播放钢琴曲。他阖着眼，身体很放松，但睫毛微微颤动，没有睡着。

未必下一个主人会好好对他，养两天把宠物丢掉的人比比皆是，要是他变不回人，起码也要过像样点的日子。

沈星远躺在顾承辉身旁，变成了长长的一条兔条，突然咬住他的衣摆往后拉扯。

“身上痒了，想洗澡了吗？明天带你去摩卡问问凌医生。”

沈星远豁出脸皮对饲主卖萌，传达到顾承辉那里的意思却变了。

对于这种小可爱小宝贝的称呼和变漂亮的夸奖，沈星远已经听麻了，趴在顾承辉的臂弯里，冒充兔子公仔。

路过接猫出院的猫主人：“你的玩具挺逼真的，我想给我家猫买个磨牙，怎么卖？”

“它第一次在沙发上拉了！”

凌朗挠挠沈星远圆滚滚的包子脸，语气夸张得如同念情诗：“我的小宝，多日不见，你更漂亮了！”

是他魅力值不够高？还是顾承辉只是在为养猫狗这类的常规宠物做准备，打算先养一段时间再转送给别人，不和他培养更深刻的感情？

作为凡事尽善尽美、连床头也放着一只可爱兔子公仔的绒毛控，顾承辉竟然还保留着理智，只有抱起来举高高，没有亲亲，也没有像凌朗那种贴着胸很有温度的抱抱。

沈星远啪地躺倒，后背贴住顾承辉的腿，伸出舌头，舔舔爪，洗了两把脸，拿出拍写真时不要脸的态度，腰部再度扭成了麻花。

有的时候沈星远都要分不清，他们两个到底谁是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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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之前刚见面一样，他们虽然已经接触了一周多的时间，沈星远始终没有感受到过顾承辉胸膛的温度，饲主抱他时的手法很标准，检查他的时候也公事公办。

磨牙？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手呢？

就连重一点的抚摸也没有！

落在沈星远眼里，像副博物馆展出的油画。

焦急的顾总以为雪球病了，连夜带兔子去看病。

“那它频繁地用前爪蹭脸，身体扭来扭去？”

“兔子是直肠子，跟你在外面这么久才漏出一颗，它的憋屎能力已经打败了99％的兔子。”

梳毛也很有分寸感，从来不会趁他舒服了吸他一口。

宠溺

顾承辉：“？”

沈星远感觉顾承辉怪拘束的。

一人一兔同时幽幽地转头看他。

“兔子都这么搞卫生。”凌朗的口吻十分怜爱，“小宝贝爱干净着呢。”

沈星远突然有了危机意识。

兔子还在幼年期，理论上爱兔之人都无法抗拒各种互动。

顾承辉松了口气，和凌朗加了微信。

试问哪里能比这个地方更像样？

全套检查报告出来，凌朗对顾承辉说：“虽然说异宠难养，但雪球很健康，你不必太担心。”

画中人睁开眼，静止的画面一下就生动了起来。

过去沈星远怎么检查患者，现在顾承辉就怎么检查他。

沈星远脱力地闭上眼，哪怕顾承辉怎么摇晃他，都不愿再动。

顾承辉怎么晃兔子都没有反应，他的爱宠拿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他看，但就是在沙发上瘫软着身体，怎么也不动，柔若无骨——

沈星远虽然芯子里是个人类，但也在好好地扮演宠物兔的角色。

他恨顾总是块木头！

顾承辉牢记凌朗的叮嘱，定期检查兔耳朵有没有异常，例如发炎和耳螨，好在雪球一直很健康。

梦幻的水母吊灯变成了浅淡的暖黄色灯光，打在他脸上，高挺的鼻梁下一小块晦暗的阴影。

顾承辉摸摸兔头，笑问：“怎么了？想回房间里睡吗？”

“它看着我，没有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