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枝缓慢走来，道：“你的眼睛很漂亮，送我一只吧。”

踉跄走出了好几步，阿汀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一步一步跟在他的身后。阿汀知道，他心中是

地上尸体飘为黑烟散去，留下一枚替身的黑羽。

血溅了修竹满身，他将鬼王倒下的尸体一踢，道：“死了。”

虽然他老早就想逃跑了，可这么多人看着，他又不能第一个溜走，好歹也是风神之子，多少也要……装个逼再走。不然父帝知道了，又该说他添乱，走了一遭啥也没干。

闭眼？鬼王当前叫人闭眼？

缚身咒精准打在他双脚脚腕，后方修竹凌空出现，短剑出笛，狠地刺向又枝后颈，他从半空坠下，骑上又枝双肩，剑尖一拧，一举割下他的头颅。

已是有些晚了。

枯瘦指尖即将要刺入九渊右眼，她却不躲。瞥见她忽地一笑，又枝急忙收手撤退。

九渊别过头，撤剑退开几步。花川说的没错，他根本不是打不过，只是想与不想，一根手指便能接住她这全力一击。

玉尘折扇一合，拍在手心。“得嘞。”

又枝下一瞬忽地闪来她身前，一手钳住她下巴，一手对准了她的右眼。兴奋道：“还有人要过你的眼睛是不是？嗯？是那个白衣小子对不对？”

九渊皱起眉头，心中疑惑，同样的话花川也曾说过。在与花川相熟前，一起被困天水，她提出比试一场时，他是这样说的：“若我输了，便完成你一愿。若我赢了，你便剜出你的一只眼赠与我，可好？”

青藤不断穿梭而过，在它疯狂开路的背后，那月白色的身影双手执剑而握，剑尖指地，待到那鬼王身前，便是凌空飞起而袭，直面劈下。

一只十几尺长的火雀迎面扑来，又枝抬手拎着修竹放在自己身前格挡，火雀靠近，嘶鸣一声消失不见，藏于火雀身后的月白身影忽地弯腰站起，鸣霜挥过，狠狠砍断又枝那只竹竿般的手，拎过修竹甩去阿汀处。

九渊记得深刻，比试一场便要剜一只眼睛的疯子。当然，意识到他只是嘴上说说，实际并非这样的人，九渊还是花了许久。

“有他妈在战场上闭眼的吗！”

修竹挣扎起身，“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又枝不躲，抬起一根手指轻松接下这一剑，双目无神地看着她，另一手向她的右眼伸去。

又枝颇为惊讶：“哟，你老子没和你说？那你去告诉什么狗屁天帝老儿吧，没准他一下令查，就从你爹嘴里撬开了呢？”

他笑得狰狞，九渊下意识道出一句“你怎么知……”

虽是殿下意会，拖住了那鬼王，叫他有机会下手，可毕竟是个鬼王，死得竟有这么容易？他心中也疑惑，抬头看向面前阿汀与殿下惊异神色，心道：不好！

阿汀展开双臂，抱住飞来的修竹，不由退了好几步，心疼的不敢触碰他背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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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沙沙风声从身后响起，不待人回头定睛看清，只听远处传来句：“闭眼了——”

他低吼着，从牙缝间挤出一句：“你同我父帝都说什么了。”

未来得及回头，那人却先一步反手扼住他的喉咙，指尖刺入他的皮肤。

修竹没能忍住尖叫出声，背上火辣辣的痛感席卷全身，颈间又叫他持着，动弹不得。

“带他走。”花川经过二人身前。

这句警告倒不是没理由的，九渊飞快敛袖遮挡，花川揽过她凝诀隔开，只听风声越来越大，猛地一下，大风推着漫天黄沙，朝着那群黑雀推了过去，竟将大半都刮碎。

刚刚那一下退开震得她胸腔作痛，她拭了嘴角血迹，笑道：“我的眼睛这般有魅力？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来拿。”

玉尘背起手，昂头走来，“爷爷我这是策略，你懂个屁，不是叫你们闭眼了吗？”

“荒谬！”

“我当是什么废物儿子，这不挺有两下子的吗。”说着，又枝一手贴上他的背，抚上先前蛇皇打下的那一鞭，沿着伤痕处再次狠狠撕开。

其中一神君猛呸了几口，“玉尘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这不挺好用的吗。”玉尘眼神示意，漫天黑雀消失大半，怼得那神君哑口无言，而后只好喃喃道：“真不成，你下次换个招数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