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你说过爱我的。那他们呢？他们是谁？这十年，都是他们陪着你吗？你想过我吗？”

再多看几眼，她竟有些分不清了。

“云……”

这一声有些熟悉，玉姜垂眼看向跪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白衣少年，恍惚之间，觉得他有几分像云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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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姜醉意渐浓，只觉得面前此人的眼睛真好看。

小魔修虽本事不如人，却也坚决不肯出卖玉姜，朗声道：“阁下不是岑澜大人派来的？到底是谁？”

云述抬眼，只看向玉姜。

“嗯？什么？”他凑近，想要听清楚。

玉姜彻底不知怎么办了。

但她的触碰是那样难得，他又不忍放弃。

“我只问你，你灰飞烟灭之前说爱我，全是骗我的？一句都当不得真？”

他笑着，更近一些，顺从地应声：“大人还想要饮酒吗？”

“……”

殿中乱了片刻，整齐地看向殿门前站着的那抹孤冷的身影。

他清楚，玉姜是认错人了。

她昔日骗了他，如今竟连谎话都不愿对他说了。

云述停顿了许久，左手缓慢地覆上心口，从自己的灵元之中摘出了一丝残息，置于掌心，似苦笑却又凉薄：“我来物归原主。”

魔域的酒不是她素来喜欢的清淡口味，反而带着她没试过的烈意。

这样的云述不免让她怀念。

玉姜怔了良久，方起身，将那少年扶起，声音颤着质问：“你怎么来这里了？你难道疯了不成？”

她昔日也见过这样漂亮的眼睛。

云述悄然握紧了指节，祭出长剑，在他们之间劈开了一条路，道：“她在哪儿？”

她或许，根本不爱他。

他不明白，问：“大人？我一直在这儿。”

她道：“你，你先冷静一点……”

一盏饮下，她的头就开始发晕。

“我冷静不了。”

少年颇有些不知所措。

玉姜摆手，没接他的葡萄，尽力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这过于烈的酒，醉意裹挟，又坐了回来。

他追到这里来，竟是来算旧账的！

她轻轻抚上了面前少年的发丝，手指缠着，轻声道：“我初次见你就觉得，你很漂亮。”

只要他好好待她，两人定能回到曾经。

昔日眼眸之中带着纯粹的小狐狸，此时面色冷如浸冰。

明明饮酒的是她，云述却没了素日的冷静。

而下一刻，似有一股强大的灵力袭入他们两人之间，生生将这个少年甩了出去，摔在了放着酒盏的凉玉案上，旋即又倒在地上。

满室馨香，当真是美人如云。

玉姜推开了，只是望着他，声音很低：“你怎么在这儿？”

“疯？”

他忙搀了一把，道：“小心些。”

但最后，她还是走了。

他并未听到玉姜的答话。

白皙的眼尾肌肤洇出的那令人动容的红，在寻常时又似乎被雨后冷雾笼罩的湖水。她曾吻过，用齿尖咬过，看着那样清冷的人因她而失控。

“你！你到底是何人？”

必是有什么苦衷，这才选择不告而别。

丝竹之声入耳，却让她更困。

少年奉了一盏解酒茶给她。

披着薄而软的雪色外衣的少年，轻轻屈膝跪在她身边，剥了一颗莹润的葡萄，递来。

“她在哪儿？”云述又问了一遍。

云述只是苦笑，指向他们，道：“我是快疯了。”

他说话轻，仿若拂过掌心的白色尾羽：“大人总是拒我们于千里之外，今日倒是肯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