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述似乎也撑不住困意，贴着亭子的石柱小憩着。

云述轻声笑，将她背得更稳了些。

的确有几分道理。

玉姜拢紧外衣，仰头看了看前路。

，伏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这一动，她的手腕被捉住。

云述打听过,说是玉姜不能安寝，夜夜梦魇,便托出翁给她备了这些灵药。若是那一夜没能饮下,无一例外会睡不好。

“你还知道回来！”

脖颈一松，他微微侧首,发觉她已然睡熟，双手垂了下来。

云述撑着侧颊，专注地望着她，听她讲过去之事。

云述就在她枕侧,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似乎拂今的话只是故意吓唬人的。

玉姜这才恍然想起，这几日云述的身子本就不好，格外嗜睡，竟还背着自己走了这么远。

即使忘了用药,她依旧睡得很好。

“不用谢。”

两人在一起时，玉姜一向睡得很安稳。

玉姜的心微微一动，有些怕他会在此刻问出什么。她尚未想好如何作答。

云述笑应：“好，回去就解了它。”

云述的步子放慢些许。

结果，他只是望了望远处的天色，道：“快到了。本是想歇一歇，不知怎的竟睡过去了。”

又一次被他抓个正着，玉姜是真怀疑此人是否睡觉时还有一双眼睛空闲着，好时刻盯着她。

所剩之路的确不远了。

玉姜率先站起来，道：“来，我背你。”

“姜姜。”

她动作极轻地挪开了他的手坐起身，就在咫尺之距悄悄看他的眉眼。湿润沁凉的山风拂动他鬓前的一缕发丝，玉姜轻轻拨开。

玉姜松了一口气，道：“没事设什么禁制，就没听说哪个仙山不许御剑的。”

这一觉睡了许久，她睁开眼时，她正枕着云述的手臂。

“就是很辛苦啊。”玉姜丝毫不觉得承认辛苦有什么丢面子的，“我当时还迷路了，山中又有野兽，我断断续续一两个月才摸到山门的。这个仙师就该我当。”

云述：“……还是免了吧。”

失去萧羽书音讯的这几日，杨宗主简直如坐针毡。

再安神的汤药也不能久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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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姜反问：“为何？这样公平。”

云述道：“前两天我才听出瓮说，你喝醉了酒抱着他的树枝哭，说自己当年走上山如何辛苦。出翁心疼坏了。”

她坐回来，道：“好像除了头一回上山，我从未这么细细地看过浮月山的景致。”

云述不禁想起,在歌舞坊遇见她时，她难得什么也没说没做，只是抱着他睡了一觉。

在问水城时，拂今每日送来的晚饭都带着一碗安神汤。

自云述来了问水城,玉姜时常忘记此事,故而连着半月有余没碰过安神汤。

云述笑说：“再往前不远就到了，你是想让所有弟子都看到，他们的仙君是被华云宗姜回给背回来的？你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吧？”

若是如此，大概会掀起不少的麻烦。

他被她的话逗笑，应道：“是是是，玉仙师。我休息好了，继续走吧？”

云述笑眼微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吗，那真是感激。”

玉姜：“……”

云述是何等冷厉之人，若是发觉了萧羽书的跟踪，指不定会如何惩戒。但凡萧羽书供出他，那整个宁觞派就彻底完了。

他另一只手还护着她的额头。

他掌心的温度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她。

玉姜抽回手，倚在凉亭美人靠上，淡淡道：“方才有只飞虫，替你赶走了。”

云述仍闭着眼睛，声音掺杂着难以听出的倦意，问：“怎么偷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