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王、胶州王,安阳郡王,都是德王病重后京城权贵与门阀认为有希望继承大统的,冒王年仅八岁,胶州王年过五旬,说到底,还是安阳郡王郑穆的威胁最大。沈璧知道,郑泰醒来的这一刻已经对郑穆心存怀疑。以往在袁州之时,郑泰极为倚重郑穆,有大事必先与郑穆商量,眼下形势已然翻转,因郑泰的伤势,两人之间再也不能恢复以前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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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璧不敢打扰他的思路,微微躬着身体,束手站在床边。
“六成。”太医肯定道。
这符合沈阀的利益,沈璧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忧心忡忡地看了郑泰一眼,没有答话。
“沈璧,”郑泰道,“当务之急有一件事需要你做,他人我信不过。”他招手示意沈璧上前,在他耳边细语一番。沈璧听着眉头紧蹙,露出几分沉重。
因鹿活草实在珍贵,太医三人亲自处理药材,就在德王一墙之隔的耳房煎药,不假手他人。两个时辰之后,煎成一碗黑浓的汤药,在祁王眼皮子下喂德王服下。期间众人一举一动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出错。
有帮助。”
沈璧要跪倒行礼,郑泰嘶哑着声音道,“不必多礼。这次多亏了你献药,本王才捡了条命回来。”
郑泰目光沉沉,仿佛含着一潭化不去的浓雾,他低头咳嗽一声,问道,“袁州大军的安置谁在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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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璧依旧行足礼,站起来到床边,轻声细语地说道:“殿下已是万乘之身,沈家献药是臣子本分。”
沈璧来到廊下,寻到太医询问德王病情,因他是献出灵药之人,太医虽避讳,依旧隐晦透露了两句。鹿活草虽是药效逆天,但奈何存放时间太久,流失大半药性,德王神志是恢复了,但伤及肺腑,仍需日后慢慢将养。
郑泰眉头拧紧,陷入沉默。
沈璧道,“明王是罪身,无人再能与您抗衡。”
祁王得到肯定答复,大喜道,“有几成把握。”
郑泰道,“说起来,皇叔是英宗嫡系血脉,还有冒王,胶州王,血脉都与英宗相近。”
进入房中,德王郑泰躺在引枕上,眼窝凹陷,脸色苍白如纸,抬头想要微笑,却越发显得憔悴。
沈璧送药有功,当夜宿在宗正府,深夜被人唤起,说德王已醒,唤他前去。沈璧欣喜难以自己,知道沈阀送药是最正确的选择。当下收拾一番,在侍卫陪同下来到德王的厢房。与白日紧张气氛有所不同,眼下德王转醒,这是受伤后第一次苏醒,随侍的人心中都有了希望,里里外外透着一股隐约的喜气。
“我生死未卜,必然有人蠢蠢欲动,”郑泰喘息了两声,才能继续说话,“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殿下担心的是?”
太医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稍重,沈璧心事重重回到厢房,再难入睡,房中一夜灯火未熄,第二日更是早早就离开宗正府。
沈家目的已达到,沈璧自是谦虚一番。
沈璧如实道:“矩州军在郊外被打散整编,袁州军已由杨瑞遣回,此时应该正在路上。”
沈璧心中也高兴,心知太医说话从不托大,所谓“六成”实际定有“七八成”。
郑泰勾了勾嘴角,“本王定会记得这次恩惠。”
郑泰命其他人退下,稍稍用了些气力,脸色越发不好,他皱眉,“眼下我所能信任的只剩沈家,局势危急,更胜与矩州军对垒,你可知道?”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德王气息转粗,脸色要好了许多,祁王见了,仿佛自己服了一帖药似的,大为宽心,他年岁已高,从傍晚到晚间,一直盯着德王这处,从为放松,此时疲惫不堪,嘱咐宫人仔细伺候才去休息。
郑泰伤势刚有好转,说了一番话后精神疲惫,很快歇下。
舒仪在家中收到一封不具名的烫金信笺,邀约她在遇仙楼见面。遇仙楼在京城西面,临近坊市,布置华丽,又鱼龙混杂。此时京城风声鹤唳,她推想绝没有人会在此时故意戏耍,按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