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逐见他面色不虞，立刻补充：“对，这次是代表周氏家办来筛策略。银石在我们的优先名单。”

到了q≈a环节，她第一个举手。可郑祈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台下，随手将麦克风拍回主持人手里。

“我这里有笔资金，正在找本地另类的头部经理人。”她收拢话题，抛出橄榄枝，“想约您正经谈一次，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郑祈年这种人，鲜少接别人的名片，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今天会对这样一个初出毛犊的新人青眼有加。

主持人赶紧救场：“呃……十分感谢郑生的sharg，那我们现在转入圆桌讨论环节。请大家稍候，我们需要重新布置会场。”

“代表边度？”

郑祈年的眉毛微微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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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名片，低头扫了一眼名字。

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嘴角挂起一抹坏笑：“学会收声。有些钱可以赚，有些钱掂都唔好掂（碰都不要碰）。知道边啲系红线（知道哪些是红线），比知道边啲系机会更重要（比知道哪些是机会更重要）。”

在这个市场，就得入乡随俗。忘掉你在商学院的那些理论，找真正在这块土地上生长的当地人合作，以及最重要的……”

“得啦，讲几多次我都不会去磕头。三百万就想买我的时间？招笑！那老东西生前用钱拿捏你，死了还想继续拿捏我……”

能听出他对这个地区有着独到而深刻的理解。

“你几岁？”他忽然问。

郑祈年。

郑祈年没有拒绝和也没答应，眉梢一挑，“把名片给我吧，我之后联系你。”

这话说得相当直白，甚至有些挑衅，但每一句都毫不掩饰地点出了亚太地区做另类投资的核心问题。

他的视线像是略略一顿，像把她从“路人甲”挪到了“可以聊两句”的格子里。

这个回答倒是有点意思。大多数人听完他的演讲，要么被他的直白吓到，要么就是敷衍地称赞几句。很少有人能抓住他发言的核心要点。

直到走到会馆的楼梯间，她忽然听到一个桀骜不驯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

说着他就扭头离开，连个背影都懒得给她。

“我叫judy，刚才听了您的演讲，想和您聊聊。”孟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专业而真诚，“您提到的关于亚太市场信息不透明的问题，我很有共鸣。”

“fs。”

趁着这个间隙，孟逐悄悄从会场溜了出去，想要寻找郑祈年的踪迹。

原来是他！

她没想到他拒绝得如今干脆，不死心地补一句：“我们不干预你们投委，条款可以写清……”

“二十五。”

这样的皮囊还配上个聪明的脑子，倒是难得。

“问答就算了，我对回答问题冇兴趣。”就潇洒下场了，留下一脸尴尬的主持人和目瞪口呆的观众。

昨天在殡仪馆，靳池律师提到的那个缺席者。

孟逐脑中忽然劈过一道白光。

那只捏着名片的手停了停。几乎是一瞬间，眼里的兴味退干净了。

“哦？点解？”

孟逐听得热血沸腾，她恨不得立刻上前结识这位特立独行的基金经理。

“你是fs的？”

真是……从头到尾都十分有个性。

又去了休息区，依然空无一人。

“慢走，不送。”

孟逐心里大喜过望，但面上还是平静淡然，从名片夹里快速抽了一张递了过去。

孟逐见他没有急着离开，这是成功的第一步。她轻咳一声，将刚才自己在心中反复打的腹稿流畅说出。

他把卡片丢进口袋，笑意全无，“唔接。”

“郑先生，您好。”她礼貌地开口。

两人的视线只交错了一秒。

“几耐experience？”

“你边位？”

郑祈年把下巴一抬，像在问“睇乜？”整个身影都透着不耐。

她穿着一袭中式长裙，表情淡然温婉，颇有几分江南美人的气质。

郑祈年原本吊儿郎当地靠着墙，随着她的内容越来越深入，他站直了半寸，目光落在她脸上。

从尽职调查的困难，到政策风险的不可预测和致命性，再到退出渠道的复杂，他的话虽然粗糙，但确实在理。

“满打满算，将近两年半。”

她在主会场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人影。

电话啪地合上。男人把手机塞回裤袋，抬头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