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赫有些疲惫的抬了抬手指
郑七跪在地上,一时心痛得有些麻木
赵赫九阶之上,眼神睥睨的盯着阶下跪伏的奴婢说道
“朕乏了,去吧”
“可陛下的奴才又不只你一人,他不短你伺候”
梁京逗弄的望向郑七
——陛下要将他送给梁京???
“梁府也是仆从甚多,梁将军想来也不短我一人伺候吧”
郑七又狠狠磕头,才躬身退出大殿——他是陛下随手赏给梁京的玩意儿——他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那不是以死明志,那是对陛下这个决议心有怨怼。
“梁家对朕亦是忠心,否则,朕怎么会允准你入梁府伺候”
他真的不知道——难道是,郑七与梁京曾经内外勾结过
“奴婢——奴、奴婢——”
梁京若有所思的盯着郑七看了几遭,才迈步进入殿内。
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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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忠心,朕知道——否则朕不会调你来身前伺候。不过——”
“奴婢对陛下忠心耿耿,求陛下明鉴!”
“那日,我碍了你的眼自然是得罪了你,往后,你想怎么折辱便怎么折辱”
“不然呢,你还能是什么人?”
然而,等待他的,是长安无虞,楚国尽收,萧林和梁京他们得胜归来。
“你心中,我是这样的人?”
郑七理不清楚这千头万绪,便只顾着磕头
他最疼爱的狼崽长大了,就算对舅舅也要设下防备——萧林怕功高震主,怕他鸟尽弓藏
“小公公方才看我的眼神,教人不寒而栗——你我可有仇怨?”
一个杀了主人的武安侯,而后擅自回京,最终让主人功败垂成的下作小人!!——虽然这些事都没发生在这个世界,但是只要想起来,他都觉得恨得难受。
赠萧林以天问,封梁京以侯爵。
候,再看到梁京那张脸——当年梁京被凌迟处死时,这张脸扭曲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好模好样的出现在他面前,他难免脸色十分不悦,只能垂首做遮掩。
“你的侍奉,让人颇为舒心”
“奴婢对陛下忠心耿耿!!九死无悔!!求陛下明鉴!!!”
“短!”
“朕倒是未听你提及过,你与梁京颇有渊源”
郑七一拜再拜,后退膝行几步,开口时声音哪里是悲痛,简直是哀鸣
他见到正在擦拭长剑的梁京,开口声音都是哭到哑掉了
郑七也数着日子,不能由得楚玦和赵桓在长安造谣,更不能逼宫,更万万不能有那一场让主人受伤的大战!
梁京放下长剑和手帕,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近郑七
明明自己也梨花带雨的求着陛下过,自己并未被禁足
他是皇帝,他是孤家寡人
楚玦被禁足在侯府,他也是在宫中越来越提心吊胆的干着急——他在宫中出不去,杀不了楚玦,他怕命运的齿轮又转动到那一天
“我也不妨同梁将军直言——我主子只陛下一人”
赵赫缓缓收回神思,看着阶下郑七
如今,怎么这事情的走向,不一样了
梁京的眼神还是专注的落在剑刃之上,反复打量着寒光。
“郑七不过宫中奴婢,哪里能与将军结怨”
“宫外规矩少,不比宫中好么”
但是,二人都拒绝了,再怎么恩赏,也都是推让一句
——不,陛下觉得他与梁京有渊源,定然是疑心他内外勾结,故而将他调离宫中。
“奴婢拜别陛下,陛下千万珍重龙体!”
萧林作为三军统帅,梁京作为陷阵多次的勇将——皆为大昭立下了不世之功,为自己留下了万世之名!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那一日,郑七看到了一个孤身站立在昭德殿上的帝王。
——还是说,陛下对梁家不安,要让他做眼线
郑七苦笑一声,眼神也只是死亡一般的空洞——陈述着一个可悲的事实,却像事不关己一般
梁京亦是如此。
郑七还没来得及玉石俱焚,小侯爷被禁足了——原因是染指军政之事。
郑七呵笑一声
“你要我来,意欲何为”
郑七与梁京能有什么渊源啊!!!?
他至少得活过去一年半载,才好找个由头死去——如果没有主人,他活着每一秒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