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甚至条件反射般地分泌出唾液，让她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仿佛在催促她答应。

……

他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仿佛他们是亲密的朋友……或者别的什么。

闻叙之暗自松了口气，身侧的时序却忽然开口说话。

温热的牛乳滑过喉咙，带着熟悉的醇香。

闻叙之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想吃。

“擦擦汗会舒服点。”

面包温热松软，中间夹着微微融化的芝士和鸡排，是她喜欢的口味。

“吃点东西。”

她凭什么要接受他的邀请？

她拿起三明治，动作有些僵硬地咬了一小口。

连她之前所谓的那些朋友都不知道……或者说根本没留意过她这个小小的喜好。

拒绝的话几乎要冲口而出。

他清晰地闻到了她身上的细汗混着让他痴迷的体香的气息。

“叙之，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法餐，应该会合你的口味。”

她的骄傲还有那点残存的自尊心在尖锐地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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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她细微的咀嚼声和空调运作的微弱声响。

那不仅仅是填饱肚子，更像是一种……能让她找回一点点熟悉安全感的慰藉。

他又递过来一瓶温热的牛乳，正是她从小喝到大的那个北欧牌子，味道浓郁醇厚，带着天然的清甜。

闻叙之攥着那张柔软的餐巾纸，突然觉得很累。

从昨天那碗让她胃痛的牛肉面开始，她的肠胃就一直在抗议。

她对这符合她过去水准的餐食产生了近乎本能的渴望。

她不喜欢喝茶，也不喜欢喝咖啡，更不喜欢那些甜腻的饮料，唯独对这个牌子的牛乳情有独钟。

细腻的鹅肝，酥烂的牛肉，精致的甜点……

她莫名哽了一下。

闻叙之默默接了过来，但那句“谢谢”怎么都别扭得说不出口，仿佛一旦说出口，就承认了自己此刻的弱势。

时序打开了一个精致的餐盒，里面装着几份小三明治，摆盘和食材质量一看就是出自高级餐厅或者私人厨师之手。

时序随后上车，关好车门后司机重新启动车子。

她不知道时序到底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

最终，她还是拧开了牛乳的瓶盖，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身体上的疲惫还未消退，从心底漫上来的无力感吞噬了她。

但是……

她抿着唇擦拭脸和颈脖，那种黏腻的汗意终于消散，她感觉舒服了些。

时序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在她吃完后适时地递上了一张干净的餐巾纸。

软车座，最后一点挣扎被足底尖锐的刺痛彻底击碎。

法餐……

这个念头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冒了出来。

她几乎是带着一丝自暴自弃的狼狈，低低地“嗯”了一声，被他扶着背顺从地坐进了车里。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她太想念那些漂亮而美味的食物了，想念到光是听到“法餐”两个字，舌尖仿佛就已经尝到了那令人愉悦的滋味。

光是这样想象，就让她的胃涌起了一阵渴望的抽搐。

为什么他总能这样恰到好处地出现？

为什么？

昨天那份廉价牛肉面带来的不适感似乎还在隐隐作祟。

她无意识地攥紧了校服的裙摆。

可是……

她低着头默默地吃着，尽量避免与时序有任何眼神交流。

他喉结微动，强压下心底翻涌的黑暗欲望，从储物格拿出了纸巾和湿柔巾递给她。

一种微妙的恐惧感顺着脊椎爬上来，让她的指尖微微发凉。

她确实饿了。

为什么他连她只喝这个牌子的牛奶都记得？

可她太饿了，脚底还在隐隐作痛，胃里空得难受。

车子平稳地驶过最后一个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