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完身上，再涂脸时，唐三藏悠悠的醒了。

如果爱忘了，身体的本能，会替你记得。

要是真能走就好了。

等敖烈一上岸，就差不多该走了，可白子岑看到唐三藏披着敖烈的衣服，头靠在敖烈肩膀，被敖烈抱着出水的姿态，还是有一点儿吃惊。

但两人的表情，都干净坦然。

等不及回岸，他把唐三藏抱去床上，解开他的衣服，给他涂最好的伤药。

猪八戒说：“有，跑了。”

他不允许他身上，有一点儿玷污。

这么样一个干净的人，不可能是小九口中说的坏人。

没想到唐三藏只是看着瘦，褪去衣袍，底下的肌肉却均实而有弹性，略微苍白的皮肤，因为伤口，映着触目惊心的红。

敖烈怔怔的，忍不住伸手，指尖轻抚唐三藏的眉心。

敖烈的心脏就一阵紧缩，而当他将唐三藏抱起时，空空荡荡的心脏，仿佛被重新填满，血肉疯长。

心便又一次揪痛。

还是不见唐三藏。

敖烈轻轻的揉了揉，揉散对方眉心的烦忧，说：“涂完药，我就带你走。”

10

唐三藏微微皱起一点眉头，静静地，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只觉得不该，只觉得这里仿佛不该是因为烦愁而生出的淡淡“川”字，而该是一点干净明媚的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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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烈一顿：“很疼吗？”

走出三千世界，走进滚滚红尘。

可偏偏，他就是绑死了，可偏偏，他就是走不掉。

敖烈把唐三藏交还给猪八戒，目光一扫，说：“你们一路都是步行，连匹马都没有吗？”

唐三藏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少年，任他给自己涂药，泪珠从眼角，滑到了鬓角。

“这里……”

打开蚌壳，看到唐三藏的瞬间。

轻轻擦涂。

刚刚上药时，他有注意到，长途跋涉，唐三藏的脚都被磨出了血泡。

“别皱眉。”

“西海三太子，敖烈。”

09

一双佛眼，对上少年的银眸，便泛起了涟漪，乱了梵心。

少年上岸，带回西海，由龙王发落。

敖烈说：“不疼才是骗人，疼你就喊出来。”指腹轻轻拭去他的泪珠，又说：“我不会让你留疤的。”

避开他所有伤口，小心珍视的动作，连敖烈自己都未察觉——

虾兵蟹将在岸上等候多时。

唐三藏摇头。

但敖烈眼神中不见有一丝亵渎，纯粹的像是在参拜神明，道一声：“得罪。”

“你是……？”

这么干干净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