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会, 变成在他坐在茶馆里听书。

他先收拾了段无思靠放在座位边上的剑，然后略微弯腰——

他还沉浸在有些生疏的回忆当中，场景却又倏地一换，有人紧紧抓着他手臂，问：

哦，是在讲落梅公子的事。

翌日。

钟府花园本就离他们住的地方近，二人房间又在彼此隔壁，这让洛飞羽带人回去非常方便。

【提示，气运之子黑化值- 5，目前黑化值为62。】

【提示，气运之子黑化值-1…… 1……-1…… 1……-1…… 1……】

说书人讲得兴起，唾沫横飞，他却坐在二楼喝茶看窗外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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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爱。

他……不想分开。

算了，洛飞羽不点出来，他就当洛飞羽不知道。

很快就到了段无思的房间，将人在床上放好，又把折春放在段无思枕边，洛飞羽看了眼整张脸都几乎在烧的某人，心情颇好，拿起自己外衣便十分干脆地将门带上离开。

段无思：“……！”等等！

他有点错乱，差点直接跳下来又差点直接去伸手遮脸。

“……”

一路上再没碰到其他人，他偶尔低头看一下，每次都能看见段无思比上次更红的脸。

表情是什么，洛飞羽现在有没有在看他。

他……怎么会这样？

哪里不对。

他站起身，看段无思仍然没动，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意识仿佛沉浸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 洛飞羽难得梦见自己过去的事。

一直都在“ 1”“-1”地上下反复横跳。

能脸红了，想必也没有再沉浸于那种不好的情绪里。

烫的。

虽然是横抱，但身体接触面积很大，鼻尖全是馥郁草药香的感觉太安心了，这样的机会大概只此一次。

“那可是十名暗卫隐在屋后，三百高手围住宝库, 一千护卫守在宫内——这人却只轻轻一踱，衣袂翩迁, 闪过自下至上交错刺来的大刀，被月色衬得恍若仙君, 灯火映照下一身飘然。那护卫首领大怒，喝道：‘在这里远远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去挡住那厮！’他却仍只一掠。众人但听宫墙屋顶琉璃瓦沙沙作响，不见人影何处。天地之间，剩那一弯白月, 冷冷照着当时的北漠王。北漠王瞪着手里写明到访时间地点的梅花笺，胸膛一起一伏，两眼一翻一闭, ‘扑通’一声，竟气得晕过去了！”

“……”

段无思听见折春被挪动的声音，然后就感觉自己被横抱了起来。

洛飞羽按了按自己太阳穴，有些好笑地低喃：“我大抵还是有点醉了，居然在这里干坐了这么久。”还是干坐着看一个人看了这么久。

当然也就不想下去。

已经回房的洛飞羽正泡着解酒茶，忽然轻笑。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正当段无思按耐不住，准备“醒来”的时候，忽然听见身边人笑了一下。

一路走过来，系统播报声根本没停过，更准确地说，自他们那场交谈开始，系统的声音就没停过。

太烫了。

前世，除去他和段无思在北漠相遇那一次, 洛飞羽还在更早的时候去过北漠，当时闲得有些无聊，便做了回话本中仗义逍遥的侠盗。

良久，段无思猛地坐起身，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随后又摸了摸耳朵。

“你偏要去？”

在江湖游荡的第十年，他曾持剑走过追雪道，听见村民聊天, 说不远处的雾山是个让人有去无回的地方，无数困死其中的冤魂成了障，进去的就算没被困死, 也会被里面的障纠缠一生。

于是他去了。

屋内。

洛飞羽如今还发现一点，这个所谓黑化值的增减必然不止和段无思的稳定状态有关。有时自己只是做了件小事，黑化值也会降低。

也是很轻很轻，像是用气声发出的笑音。

留剑于山中，世间无关越。

段无思破罐子破摔。

“……”

而系统的播报还在继续。

然而，在面部感受到洛飞羽呼吸温度的时候，一切想法都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