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陈幺娘注意到他的情况游过去问。

深夜里的乌溪河没有多安静，河里的鱼给水面打的啪啪响，它们似乎知道今晚要饱餐一顿，这会有些兴奋的张嘴游来游去。

乌溪河的鱼没人吃也没人打，因为吃了乌溪河里的鱼人通常都活不久，任你有通天的本事都不行，自己不吃打了朝外卖，外府的人更不敢吃了。

“慌什么？给我换东西上去，”管理水鬼的管事，一看船上护兵如此之多，顿时红了眼，亲自从腰上拿出铁抓篱。

先爬上的人大喊了一声，直接被船里的护兵扎成刺猬扔进水里，后面跟着爬上来的人慌了没躲过死，转身向下爬的功夫被人斩断成两截

“别下水跑，”陈幺娘一看情形不对，丢下一句话抱着钱袋子，连滚带爬的跑上了溪坡高璧山坡上，顺着长青苔的石头缝隙里，小心的爬去陡壁的半山洞里蜷缩着。

这也是楚溪府除了盐和船娘闻名越国外，其它的产业，几乎没有任何活路的原因，即使这里的人带着凶狠的匪气，也会为了一口吃的折腰。

能买鱼的也是有钱有见识的老爷，一听楚溪郡府的鱼，你们哪来的回哪去吧！穷人不可能买鱼吃，只要爱吃鱼，自己去水边哪逮不到鱼？

六个小水鬼欢天喜地的过了关卡，递上几人的凭印，便被送去了最前沿路段下水。

藏在岸上的人趴草丛里打盹，五更天河面上缓慢的行驶过来七艘大船，船的四周挂满明亮的灯笼，船兵们手拿长枪利矛，眼睛警惕的盯着水面看。

管事探究的看陈幺娘，瘦的跟小毛鬼似的穿一身破烂短打，衣服和泥浆一个颜色，下河遇到二三十斤的大鱼，一尾巴能给她拍成肉饼，她这样的也敢叫霸天鱼？

管事的听了一笔一画写名字，“霸天什么？”

“钱够……”

“精细鬼哪个？”管事又问。

“行了，登记好了去前面听路段吩咐，”管事给他们拿了一张纸让带过去。

“不好！船里藏着好多护兵……”

船上的盐不怕水，更不怕炮火炸，船上的护兵们就惨多了，被炮炸的惨叫连连，船板上残肢到处乱飞，空气里弥漫着焦黑的肉味，还有浓烈的血腥味。

惊喜

登记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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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水面都是扑通声，还有各种各样的惨叫声，深红的水面里，来回穿梭着忙碌吃食的水鬼们。

陈幺娘倏然睁大眼睛，拉着泼皮怪游离了地缝，没入在人流里跟着排队拿钱，俩人心照不宣的忘了这事。

水面除了戏水的鱼，什么东西都没有，盐船平稳安全的驶过去，刚到达断头湾，藏水里矫捷的水鬼们一跃而出，纷纷对着船边站着的护兵们撒网。

他们的网都带着尖细的勾刺，一网抓三两个人不费事，抓着人了朝水里拽，拽下来的护兵会被水下藏着的人，上去给拉着淹死，这些活都需要成年有经验的男人做，刁钻精他们是最后一个环节。

“下水！”黑暗里有一道阴沉的声音吩咐着。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水鬼们看时间差不多了，操起家伙斗志昂扬的再次爬上船，给船上活着的人全都送走，打开甲板下去朝水里扔盐袋。

水鬼头跳下水，手里举着起火的炮，其他人见了纷纷跟着学，都举手朝盐船板上扔火炮。

泼皮怪左右看没人在跟前，用嘴形告诉幺娘，“盐……”

“回老爷，因为名字合一起叫‘精鬼鱼’，下水干活可以比别人多活一条命，”刁钻精老实的解释名字的含义。

“老爷是我，因为我是煮饭的，所以我就叫精细鬼，”精细鬼怯怯的回答了一下自己名字。

陈幺娘从衣服里掏出六根空心管，一人一根放嘴里迅速下水潜伏着，一直要等到下半夜才能游动。

刁钻精六个人拉着网拽两袋盐，借着水的浮力送去岸边，不停的来回穿梭送盐。

“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水里第二波人出来对船打出爬子，水鬼顺着爬子爬上船准备扔盐，结果船里满满当当的藏着船兵，全都是拿着锋利的大刀盾牌。

，“为什么叫这么精怪的名字？”

天快亮时几人累的胳膊酸软，最后一趟盐送上岸，泼皮怪不停的朝溪滩地缝看。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老子给你留一半交差你不乐意，非要回去吃掉头饭，想当掉头鬼是吧？老子成全你们。”

“鱼，”幺娘急忙开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