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莲岫后面的沈芜瑜，陈氏咬牙：“你这个不争气的臭丫头，谁让你给她开的门？”

“陈氏逼我嫁给别人做填房的时候你这个父亲在哪里，让我替嫁的时候你在哪里，最后要杀我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充当起父亲了，”沈莲岫道，“我今日就为着这一件事，你不再是我父亲了。”

沈冀怒道：“沈莲岫！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天下有谁人是不认父亲的！”

沈冀见了沈莲岫，虽是亲父女但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动容，一开始只是叹气摇头，末了才说：“你既还在世，为何不回家？”

沈莲岫冷笑：“我怎么敢？当年陈氏暗中指使宋嬷嬷把我杀了，从我逃出来到如今回来，我可有说过什么？”

“回来？”沈莲岫目光如刀，直直剜向面前的那对夫妇，“一个连死人牌位都不放过的家？”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继而便看见大门打开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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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回头我再找人做一个供上，”沈冀摆摆手，“别闹了，难道你大晚上还要来向我们兴师问罪吗？”

沈莲岫不再理会沈芜瑜，直接快步往里走去，沈芜瑜则是一路跟在她身后。

沈芜瑜撇过头去。

“娘子仔细手疼, 让我来吧！”婢子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腕。

沈芜瑜听后没有说什么，只是将门打开得更大些，往旁边站过去，示意她进来。

沈莲岫正好说话，忽然听见门内似有声响。

沈莲岫舒出一口气，正要朝

闻言，沈冀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这会儿他倒是瞪了身边的陈氏一眼，但随即又解释道：“那是你不听话，你母亲一时生气才……”

“谁是我母亲，我母亲早就死在了白溪村，连牌位都被砸烂了扔出去！”

门缝里先是露出半张白生生的面孔，唇瓣一开一合, 叫她：“姐姐……”

夜里看不清楚，沈莲岫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里面叫她的人是沈芜瑜。

她既如此执拗, 几个人也只好顺从她的意思，立即备好了马车, 跟了一个婢子和一个护院过去。

“还有你！”沈冀也顾不上其他了，又指了陈氏，鼻子骂她，“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她现在变成这样和你平时不教养她也不是没有关系，我们沈家是官宦人家，结果让你教出这样的东西，还有沈芜瑜，你又宠溺太过以致酿成大错，真是家门不幸！”

沈莲岫向来性子温和柔软，从没有这般狠厉决绝的时候，这些话语是沈冀和陈氏未曾想过会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如一个惊雷一般打在沈家。

“好啊，瑜儿就算了，但是你这大女儿，从十岁回沈家开始你过问过几次？你现在来指责我？”陈氏自然不是省油的灯，更是无法忍受温吞的沈冀这样和他说话，“你沈家不过是个破落户，不然你一开始怎会心甘情愿和一个村妇结合？靠了我嫁进来的钱才支撑起了这个门户，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话？”

“不想怎样，只是今天来说清楚，从今以后，我与沈家恩断义绝，再无半分关系，沈冀也不再是我的父亲，而你更不配自称我的母亲。”

沈冀一愣，明显是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等回过味来之后，他才喃喃道：“你说什么？什么把你杀了？”

“我不用等他, ”沈莲岫打断他, “我自己去。”

沈莲岫稍稍侧了侧身子，没有正面对着她，也没有应她，只道：“我有话要和你父母说。”

行至半路，陈氏和沈冀闻讯而来。

她说完，也不管沈冀和陈氏了，直接转身就走，沈冀在她后面高声喊她，又追上来，结果被陈氏拦住，两个人拉扯起来，吵吵嚷嚷。

是却从没见过她这般声色俱厉, 一时也慌了神，最后是门房上前道：“娘子，你先别急, 已经去请郎君了，等他回……”

随着沈家大门越来越近，后面的喧哗声也渐渐消散。

沈家此时自然大门紧闭, 连门房都不敢出来一个，沈莲岫下车去, 自己上手便重重地拍了好几下, 像是要把所有的气都发泄出来。

沈冀立时被气得说不出话，对着陈氏又实在不能再说什么，毕竟她说的也是事实，最后缓过来也只好又对准沈莲岫，道：“总之我是你父亲，过几日给你娘做了新牌位接回来，此事就不准再提！”

沈莲岫懒得再搭理她，此时一直都说话的陈氏却道：“是又如何，你想把我们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