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腿曾经也断过。”

“是，我不配。”

刚刚柴蘅回来的

“西山上。”柴蘅想了想，还是把手里提着灯又递给计长卿，叹口气道，“从西山拓跋大营的那个口上去，一路往南走，路上有血迹，你沿着路走，他就半死不活地靠在一个山洞前的大石头上，你要是想去找他可以去。”

柴蘅看了一眼外面的那位，然后笑了：“我不自量力，想要动他一心维护的人，他给我的教训。”

计长卿刚把小十三哄睡，见柴蘅一回来就不太在乎形象地躺在了床上，也十分震惊。一方面，他很担忧杨衍，那毕竟是他的同僚，另一方面，他看柴蘅这副还能阖上眼休息的样子，也不像是死了丈夫的。所以他私心里判定，杨衍此刻应该还活着，但两人发生了不愉快。

计长卿默默拿起灯，抬脚就走。刚走两步，薛如月就迎了上来。

只是想，枉费计长卿还说他脾气变好了，装不了两天，上辈子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柴蘅没有否认。

柴蘅是自己回来的，她回来的时候，楚堰怀正在跟徐见贤一起忙活着搭新的屋子，薛如月坐在一旁给他俩递木头。

说完这话，她再也没有回头。

“你怎么知道？”

“杨大人呢？”

“不配就不配吧，这辈子祝你跟薛如月有情人终成眷属。”

计长卿接过柴蘅递给他的灯：“徐先生说你那一箭射中了杨衍的腿，腿受伤了怎么回来？”他能想象到柴蘅为什么不把杨衍带回来，毕竟，他那个脾气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性子再好的人也总有不高兴的时候，可一个伤在腿上的人自己回来，这就是不太可能的事。

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凑到柴蘅面前：“你把杨大人丢下了？”

顿了顿后，她又继续：“如果你不去，他其实也可以自己回来的。在认路这一方面，杨衍比你我都强，他能自己找回来的。”

……

徐见贤见她形单影只，诧异地放下手里的木材走过去，“你们是路上出事了么，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你可有哪里受伤？”

“没有，他还在山上。”柴蘅自从来到这里以后，每日都很累，此刻并不太想说话，说完这句话后，只想进屋子里歇着，所以她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薛如月跟楚堰怀，就直接钻进了屋里。

“计大人，你是准备去找行之么？我同你一起去。”

但很快，这情绪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冷笑着回敬她。

如果从前有过这样的事情，那他也确实该被丢下。

“谈不上，我嘲讽了他，”柴蘅说，其实他也嘲讽回来了，但按照她对杨衍的了解，他应该更气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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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长卿一时失语：“怎么断的？”

“那他被你丢哪儿了？”

“可以的。”她笃定地开口。

眼睛去给他到寺庙里求了一串铜钱手绳，守在他的床前面一面吧嗒吧嗒地落泪，一面说他永远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都是鬼扯的么？

他又继续试探：“你们吵架了？”

但没关系，这样的话她听太多了。

空气瞬间凝滞了。

柴蘅听了这话不为所动。

柴蘅回想起自己的上辈子，腿断了依旧能从大坑里爬出来，过程是艰辛了一点，拖着一条废了的腿回侯府的时候也是艰难了一点，最后不也照样熬到了目的地么？

“所以，跟薛如月相比，你也不配。”他眼眸幽深，一张嘴跟淬了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