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之：“你要找周山恒，无需托付旁人，何况是一只狡猾狐妖。”

用通俗的语言形容，太初寺就是直属皇家的大澄捉妖机构，职责就是保天子脚下一方平安，维护大澄的统治免受妖邪侵扰，既然是妖邪，那就不会分辨好妖坏妖，只要是妖怪，那么尽是邪物，都需要就地屠灭，送向往生，亦或是棘手无法屠灭的，也会押送到安宁塔度化。

辛禾雪倚着床头，轻讽地笑了笑，眼中漫不经意，“圣僧，你与我说这些能说明什么？”

辛禾雪攥住了锦衾旁的靠枕，可惜是个软枕，他再寻找哪些有杀伤力的物什可以砸昏这个浑和尚。

辛禾雪终于认真看向渡之。

“那狐妖身上暂未背负业障。”渡之道，说出更重要的原因，“何况……我看你同他的交情好。”

辛禾雪唇边扬起些微弧度。

渡之……

“好。”

他弯起眼睛，踩了一踩，“既然如此，圣僧还是先破色戒罢。”

辛禾雪倒是发现另一件事，“既然你说他是狡猾狐妖，那你为何不杀他？”

看来渡之了解他和周山恒之间的事情。

一百，辛禾雪也不了解眼前这个僧人的秉性。

渡之沉默了几瞬，视线落在辛禾雪的额心、鼻尖、耳垂，然后是唇瓣，又避开视线，“想……吻你。”

在辛禾雪以为渡之会知难而退的时候，他却投诸视线与辛禾雪相望。

他仿佛完全没有理解书上的文字内容是什么意思，只是将它们复述出来，准备教条地严格遵守。

不过，渡之的下一句话，又叫他暂且歇了把人砸晕再去找狐妖的心思。

辛禾雪质疑：“你想怎么样？”

辛禾雪训令：“现在，自渎给我看。”

渡之站立在原地，他的瞳色生来相较于常人漆黑，如浸深潭的眼睛当中一片寂静，看不清楚。

渡之作为太初寺少卿，竟然也会在佛家法理之外行事，逾规越矩？

周山恒？

辛禾雪猜测这里应该是渡之作为太初寺少卿的宅邸。

足尖轻轻拨撩过渡之胸膛前那串沉香木佛珠，大颗佛珠的珠串碰撞之声厚实，而脚踝处细细的两只晴水绿玉镯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那就是看在狐妖是辛禾雪朋友的份上，饶过了一命。

渡之拾起方才辛禾雪砸向他之后掉落在地的书卷，展开最前方的几页纸，内容多是文字说明，没有图画。

这位太初寺少卿，所谓国僧的亲传弟子，敢按照他的要求做吗？

辛禾雪：“闭嘴。”

严格来说，他确实是在洗去记忆之后第一次和渡之见面，但对方的言行观念和传闻中的太初寺高僧大相径庭。

辛禾雪唇边即将得胜的笑意凝结住了，他甚至发觉渡之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许的失望，夹杂着期冀，问辛禾雪：“只有这样吗？”

金红袈裟无声绷起了结实肩背的线条，仿佛正在隐忍着什么情绪。

足背肤色霜白，甲型圆润，透露着淡粉肉色。

“你都尚且元阳未泄……”

皎洁的月色澄辉千里，淡色夜空寂寥，院外树影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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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禾雪能够闻到清净的沉香木气味，来自于渡之胸前佩戴的深褐沉香木佛珠串。

辛禾雪垂落眼睫，视线所至，足底所到。

辛禾雪秀眉挑起，“破色戒不是这么简单的，圣僧，你可是怕了？”

即使是在自己家中，深夜无人，但卧房内光是纱帐就绣着圣物莲花纹，更遑论可能供奉在宅邸各个方位的佛像。

渡之：“按照书上，两个人快活的时候，前戏应当亲吻、抚摸和扩……”

这算是哪门子圣僧？

渡之听话地噤声，神色仍旧是古井无波的平静，甚至像是进行辩经一般的认真。

失忆（33）

辛禾雪仿佛是第一天认识渡之。

不过既然是修行中人，忌惮的事情不外乎清规戒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