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雪。”

他双手插入侧兜，淡声说：“我还以为那两个哨兵会很难缠。”

有了这个借口，季玉山能够自然地往辛禾雪的手中塞上一把透明的雨伞。

季玉山压下眼底的自嘲，冰冷光泽的镜片掩饰了他的所有情绪，在辛禾雪踏出玻璃廊道离开前，他神使鬼差地扯住对方的衣袖，“等等。”

“有人在等我。”

燕棘一字一顿地说着，一百二十三天十一个小时，疯狂的想念已经暴涨到无法量化的级别，他只能用力呼吸着来自辛禾雪身上那浅淡干净的冷香，仿佛离开了辛禾雪就连氧气都被剥夺，无法呼吸。

辛禾雪从这边走出去。

隔着透明的镜片，季玉山看向从廊道那一头走来的青年，春夏交际，气温已经回升，青年穿着垂感翻领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宽松的休闲服外套，看起来单薄削瘦的模样，温和无害的美丽外表让他看着不像是已经经历过伴侣生死的向导，还和校园里的学生一般，和三年前季玉山初次见他的时候一样。

【燕棘虐心值 5】

“匹配度百分之一百。”

只不过，伞柄再次推入了季玉山的手中，连薄薄的衣角也从他掌心像是旷野凉风一般溜走。

辛禾雪站定，对他微微一笑，“还好。”

不论是身体状况还是精神力水平，从结果上来看，都比一开始枯竭的情况要好得多了，从前的那位哨兵带给他的精神影响遭到削弱，有新的哨兵的精神力侵占了他的精神图景，把前来者残留的痕迹一扫而空，进而让自己的精神力融入辛禾雪的精神图景，肆意生长着。

季玉山就站在玻璃廊道的尽头，外面刚下了一场雨，空气清幽，他头顶的玻璃连廊的顶棚上挂着灿然的雨点，画面质感像是薄荷酒杯中碰撞的冰块，能闻见雨水帘里的青草香。

和对方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

见辛禾雪诧异地转回头来，他又佯装不经意地说，“今天阵雨。”

辛禾雪回绝道。

白纸攥在手心里边角已经变得皱皱巴巴。

怎么匹配度百分之一百还不高兴？

季玉山抬起视线看向远处，尽头果真出现了一位年轻的哨兵，拿着一柄黑伞和一张白底黑字的纸。

“我们的匹配度是百分之一百。”

季玉山好像猜到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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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来就没有太多的不可切割的交集，对方已经留给他足够的体面拒绝。

季玉山摁灭了烟头，丢入垃圾桶内，仿佛朋友一般问候，“最近过得如何？”

………

辛禾雪垂着眼睫，倒是没有顺着他的话继续下去话题，客气地道：“你工作压力太大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季玉山对上那个笑容，发觉自己的心跳还是会像当初一见钟情那样跳动。

进行了针对他身体状况和精神力水平的复查。

辛禾雪抬手，眉眼像是湖

什么放不下的尊严，什么没必要的脸面，全都可以抛弃。

他几乎是要把辛禾雪揉进身体里一样用力地拥抱他。

燕棘再也忍耐不了了。

“不用了，谢谢。”

轻哂着仿佛随口的玩笑话，“要是觉得缠烦了，也可以考虑考虑我？我在研究所九九六，经常加班，到家倒头就睡，就算是和旧情人偷情，我也发现不了，怎么样？”

研究员建议他继续保持定期的亲密关系行为。

烟雾夹在他指节间萦绕升起。

那纸通知结果书迟了三个月，终于送到了他的学校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