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人越走越近，好像已经快要走到他床边了。

所以，门外的不会是何青鸿，是谁？

辛禾雪的眼皮颤动着，上下眼睑交界处就像是涂上了胶水一样无法分开，躺在床铺上，脸色苍白，虚汗濡湿了额前发丝。

敲门的声音还在响。

他想要出声，想要睁眼，却发觉自己的意识和躯体好像分离了。

辛禾雪不记得那个连电话线都是胶圈的座机有这么先进的功能。

当漆黑夜空的天际线上隐隐泛青时，毫无征兆地，在城寨的死寂环境中，辛禾雪耳畔听见了叩叩、叩叩的敲门声。

既然能开门，那么应该是何青鸿？

这么早就回来了？

“吱嘎——”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在滴声后留言。”

他想起来，何青鸿出门的时候是带了钥匙的。

不知道是不是辛禾雪的错觉，听见他说话时，对面的风声突然急促地刮了起来。

对面不是风声，那种气体刮着的声音，像是一个被逼急了的哑巴。

细碎的声响，来者好像走近他了，声音越来越清晰。

电话挂断了。

如果在快速眼动睡眠阶段，大脑突然清醒，就会因为身体还处于麻痹状态，而导致意识虽然清醒但身体无法动弹的情况。

屋内的电话毫无预兆地突然响起，打破死一般的寂静。

是谁这么早来找他？

因为想着或许还会有电话打进来，所以辛禾雪留在了何青鸿的房子里睡觉。

奇怪，谁打来的电话？

淡淡的海腥味和臭鸡蛋的气味，弥漫在房间里。

难道是周辽打来的电话？

背脊攀升起一阵寒意，好似有人用冰冷的手从他尾椎逆向摸而上，又在后颈停留地搓捻了一会儿。

难道没带钥匙吗？

辛禾雪把照片重新塞进档案袋里，封袋的时候，他的动作忽然僵住。

无感情的提示者说着。

为什么不去接电话？

意识无法驱动深陷在床被中的身体。

被害妄想（21）

辛禾雪把电话筒放回去。

等何青鸿回来再和他说一声就好了。

辛禾雪疲乏得抬不起一根手指。

一夜无梦。

辛禾雪直到入睡前，还在思索这个问题。

下一秒响起的是何青鸿的声音，却是从客厅窗台旁边的电话里传来。

辛禾雪睡意朦胧地，肌肤从窗外飘入清寒的空气判断出来，现在的时间应该还非常早。

嘟、嘟嘟。

何青鸿当晚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工作。

辛禾雪发现自己还是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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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人的电话持续地发出嘟嘟声，每一声提示音都拖得很长。

黎明前的气温还是冰凉的，风里带着港口城市海边那潮乎乎的味道。

叩叩。

“嗬、嗬……”

鬼压床。

门一开，风就大了。

他想到这个概念。

叩叩。

何青鸿……？

辛禾雪感到了一阵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