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庙里有道长，住着人，每月还有寨里的人上山烧香，那肯定生活设施还是相当完备的。

辛禾雪回想起当时和顾觅风的对话。

然而那每一颗小小的饭粒塞得太多太满，白花花，倒像是蠕虫。

他晃了晃头，和余星洲一起走出了吊唁的位置。

它的姿势就像一个蛙类，眼看后肢就要弹射而起，和青蛙捕食一样飞速探出长舌。

辛禾雪习惯了早睡，所以哪怕前厅里哭灵人声音哀戚，鼓乐唢呐在唱戏地响，他还是昏昏睡意，一阖眸坠入梦乡。

更重要的是，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胸口，濡湿了一小块。

不只他，辛禾雪自己也闻到了一点点甜腻香气。

他有点局促地站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慌张的新手妈妈，事实上，他确实是。

声音有些发涩地问：“那个……你身上好香啊。”

【“你保证。”】

再次传来何青鸿的留言：“辛禾雪，不要睁眼！”

它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如果你有任何孕期烦恼，竭诚为您服务。我可以关掉诊所，当你的私人医生。”】

重回祠堂，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才发觉自己靠在余星洲的肩膀上睡着了，“谢谢。”

余星洲问。

这个纸人牙关一松，里面却是只有一点短短的舌头茬子，明显咬断过。

纸人说不出像样的话。

辛禾雪咬住舌尖，一丝痛觉让他定了定神。

一旁的余星洲转过头，紧紧地盯着他，喉头攒动。

【“但是，毕竟你肚子里的东西不能以现有的医学知识和常理去判断。嗯……所以应该不会。”】

这一次，他主动睁开了眼睛。

路过天井时，抬头看月亮的位置，此夜还漫长。

他们说着说着，到底也没什么头绪，只能静静地等守灵时间过去。

辛禾雪托了个借口，问：“你知道庙里的厕所在哪吗？”

好在黑灯瞎火，他穿的衣服也是黑色，胸口的异样难以为人所察觉。

客厅的老式电话嘟嘟、嘟嘟响。

被害妄想（23）

余星洲皱着眉，也是思索状。

“你……”

回到椅子上并排坐下，辛禾雪和余星洲咬着耳朵地说起异常。

【“免费。”】

那个男人笑吟吟地说。

辛禾雪听周围的声音，好像都从很远传来，所以乍一听余星洲说话，还以为山谷回音。

辛禾雪双目微睁。

辛禾雪真想让小黑把他砸到墙上。

仿佛感到幻痛，辛禾雪松开了自己的舌尖。

后背躺着床铺的时候，辛禾雪意识到他竟然续上了早上的梦境。

“怎么了？”

“虽然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女婿回来的那一天，岳母刚好死了，有些太巧合。”

“呼……”

巴撑开，里面塞着米饭，这是对她的告别餐，等到黎明盖棺的时候，就可以把木楔子取下。

好像没有。

好在蠕虫掉到他身上前，他蓦然一挣扎，搅乱了梦境。

顾觅风那时候向他发誓保证了吗？

【“一般来说，怀孕期间，垂体前叶分泌的催乳素水平确实会显著升高。”】

………

纸人四肢抓着，爬在天花板上，依旧脑袋倒过180°来看他。

“可能是谭娥的坟包离这里不远，看女儿的时候顺道来求福求安稳。”

辛禾雪刚刚出声，突然地，那只纸人黑暗的口腔里开始爬出一只只白花花的蠕虫，从天花板上掉下来！

“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个阿婆我见过她，上个月十五，我来这里找题目的线索，这个阿婆在参拜的人群中，听道长说，她好像在谭娥死后每个月农历十五都来祭拜。”

“啊、啊，唔唔——”

寿衣上写着大大的“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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