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被打断了。

亏他还认认真真地写完了暑假练习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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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听。”

这样才不由得感到胸腔的郁气被清风吹扫一空。

哪怕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还是把花一丢，自暴自弃地伸长腿干脆坐在地上，手往后撑着看向天空。

在他不理路阳的三分钟之内，路阳就会自动思想滑坡，从“辛禾雪不和我说话了”一下子过渡到“辛禾雪要和我绝交”。

“老师好——”

辛禾雪走笔行云流水，把同学录的一页填上内容，字迹山水般秀丽清楚，对于苗灵说他们是不是吵架的问题，倒是声音含糊道：“算是吧。”

他的努力，就像小狗屁。

手背肌肤白皙漂亮，握笔的时候纤瘦指节凸显起来，淡蓝血管一览无余。

路阳蹲在墙根底下，郁闷地揪着来自花坛的花，他旁边有了一小堆花瓣，“我重要，林鸥飞重要，我重要，林鸥飞重要，我重要，林鸥飞重要。”

说起来，当时路阳和辛禾雪关系最好，是整个幼儿园都知道的事，因为路阳时时刻刻像护食一样守着辛禾雪，其他人才不敢越过拳王偷偷和辛禾雪一起玩。

他和路阳其实很少吵架。

那个林鸥飞，肯定不简单。

辛禾雪看他急得面红耳赤，抓耳挠腮，围着自己团团转，费尽心思找他和好，千方百计逗他笑。

路阳艰涩开口：“其实我一直在等你和我说，说你高中想去念一中。”

………

路阳以一种撞翻走廊所有人的气势逃跑了。

朗朗读书声回荡教学楼。

“你们三个人吵架了？”苗灵心思细腻，一眼就看明白了，“而且主要是你和路阳？”

“哦。”

林鸥飞明明坐得离他不远，见路阳进来了，目光凉凉地一扫，看了一眼辛禾雪的方位，最后只是望向窗外。

这两年好像很流行同学录，课间班上同学们出出入入找人。

嗯……对于路阳不走寻常路这件事，辛禾雪也发过脾气。

他都自己说服自己一百次了，对着镜子排练好了百分百的笑脸回答。

刚从办公室回来的一个曾子实上前，“路阳，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路阳此刻笑得比哭还难看。

到了上课的时候，辛禾雪担忧地看向后方靠墙一个空空的座位，路阳还没回来。

“这什么破花？六瓣长得真丑。”

少有的几次是因为他需要安静的时候被路阳缠烦了，没忍住发了脾气，但是不消第二天，路阳就会乐颠颠地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爬上来敲他卧室的窗户。

第一中学，这个名头才配得上世界第一的辛禾雪公主。

“没关系，高中不同校又不是周末见不到，我买了自行车，可以蹬到你学校去周五接你放学，然后一起去打街机游戏。”

林鸥飞陡然被一根食指指着，路阳义愤填膺：“但你为什么不先和我说？你为什么和林鸥飞约定了一起考一中？你根本就不需要我，你有林鸥飞就够了！”

去哪了？

辛禾雪拿出课本，清润嗓音今天带着点沙哑，“起立。”

他发脾气的方式也并不激烈，简答的说，就是冷暴力。

辛禾雪缓缓抿起唇，“路阳，你听我说……”

所以有时候他发完脾气也会觉得自己有点儿坏，因为他很清楚，路阳最受不了冷暴力。

辛禾雪正在写完苗灵递过来的同学录，眼角余光就瞥见路阳闷头从后门走进了教室，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只留着圆寸，头发短得像是一层薄厚的青茬，发顶有两个旋，小学的班主任骂路阳是犟种。

“路阳？”辛禾雪出声，“你刚刚那节课……”

路阳灵机一动，“林鸥飞重要，我重要，林鸥飞重要……我重要！”

路阳觉得他和他爸一样可怜，都是“减员增效”里被减的人，辛禾雪要和林鸥飞双宿双飞了。

路阳的座位在教室靠墙角的最后一个，椅子和储物柜中间搁着一个篮球。

钟情妄想（16）

辛禾雪会刻意地不理睬路阳。

齐齐的问好声。

教室内外嘈杂纷乱，一窗之隔是蓝天白云，秋蝉躲在葱葱郁郁的树叶里嘶鸣。

也正是如此，苗灵发现后来的二人组变成了三剑客才觉得惊奇。

辛禾雪看见路阳往抽屉里塞了张表格纸，不知道是什么，他没看清楚，路阳就闷不吭气地离开了教室。

科任老师已经走进教室了，林鸥飞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