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不是被告白者的责任。

午后有风经过，一面圆圆的蓝玻璃窗户，映出外头的树影婆娑。

是人没有那么挤，这样一来，速度反而更快了。

路阳又喜欢他什么呢？

但终归到底，这些还是相当突出的优点。

听他拒绝，吴可儿反倒松一口气，“你没必要和我道歉。”

有时候……嗯……

吴可儿捧着书，“什么？”

吴可儿觉得这个问题很简单，罗列道：“你长得好看，皮肤白，成绩又是年级第一……”

人对他人的看法是自己内心的投射。那些喜欢他成绩好的人，实际上更多的或许只是希望自己也能够达到同样的水平，是憧憬而非喜欢，更谈不及爱。

人是视觉动物，同时又崇拜强者，那么在学生时代，好看的脸和好看的成绩就成为了魅力所在，长大后则可能会加入更多的社会因素。

让完美的小猫承认自己也有缺点，同时列举出来，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总归有哪方面是缺陷。

辛禾雪缓缓点头，“原来是这样。”

比如……嗯……

………

路阳是同性恋啊。

书包放到座位上，辛禾雪喝了一口水，往后一瞥，路阳在教室最后排对角线的地方眼巴巴地盯着他看。

仔细数起来，确实是这些方面会导向一个人受欢迎的结果。

喜欢的理由应该要更复杂，至少得包含缺点。

辛禾雪眼睫颤了一颤，虽然收到告白不在少数，但直接和他面对面的情况其实很少，粉色的信封就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他有些犹豫地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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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可儿鼓起勇气问：“你向我提了问题，那我可以跟你提一个要求吗？”

这个新班级的初始座位排布好像是根据成绩来的。

辛禾雪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声，“你喜欢我什么呢？”

喜欢究竟是什么？

辛禾雪从小到大收到的告白不在少数，其中大部分来自女生，也不乏男生。

那么摆在他面前的，又有一个有意思的问题。

可能是由于那个男生的缘故，在直面同性的路阳告白时，辛禾雪虽然颇受冲击，但这个冲击更多是来自告白对象是熟悉得不能够更熟悉的好朋友，而非来自性向方面的困惑。

长得好看，皮肤白，成绩是年级第一。

“我只是想趁这个机会和你说而已。”吴可儿脸庞还有热意，羞涩却又胆大，“是我自己想给自己一个交待，反正我选了文科，以后估计也很难见到面了。”

和闹哄哄的东梯相比，西梯的这个楼梯角很安静。

路阳从教室对角线走过来，穿越大半个教室，好在周围的新老同学也在打招呼，他的行为并不显眼。

她收下书签，颔首道：“谢谢。”

………

他以为这些优点都归于憧憬的范畴之内。

辛禾雪应允了。

和憧憬有什么不同？

他的同桌是林鸥飞，路阳的同桌是田丰羽。

看他终于发现了角落里还有一只狗，眼睛顿时亮了，仿佛背后无形的尾巴都摇得噼啪响。

吴可儿有点不大好意思地向他讨要一件东西，“你是我第三个暗恋的男生，我想留个东西做纪念。”

辛禾雪翻找自己的书包，把夹在课外书里的书签摘下来，递给吴可儿，他就路阳之前的事情又道了歉，吴可儿却说路阳已经赔礼道歉过了。

但要具体展开讨论，辛禾雪也不清楚，他对这方面还很懵懂，就像他前面所承认，他并不是完美的人。

他只是接受了这个情况，就和发现路阳喜欢吃香辣干脆面是一样的。

辛禾雪回应：“我也谢谢你的欣赏，祝你在新班级学习进步。”

辛禾雪觉得自己也有缺点。

看来她对皮肤白成绩好的好看男生。

吴可儿：“谢谢你愿意听我说。”

辛禾雪耐心地倾听完女生的告白，歉意道：“对不起，你很优秀，但是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小学快要毕业的时候，他收到过一封情书，因为夹在同学录里没有发现，后面初三翻出来看到的时候，他已经不太记得那个男同学的面容了，只依稀记得对方比较内向，而且在六年级下学期的时候听说因为父母离异转回老家上学了。

林鸥飞搬过辛禾雪手上的书，侧身而过时说了一句，“吴可儿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