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琢公主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带着几分羞恼瞪了周琦一眼，抿唇笑了笑，并未接柳宁箫的话茬。

她万没料到，祁渊竟会于众目睽睽之下，直白至此。

只是熙熙攘攘，却都是围着那位乍然归京的周琦身上。他高谈阔论，左右逢源，接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或真心或假意的恭维。

二皇子周琦唇角噙着玩味，目光在沈鱼身上逡巡。

眼看这小插曲打笑着就过去，沈鱼也暗暗松了口气，正低头啜饮，却听见那一晚上都仿佛置身事外的祁渊蓦然道：“陆兄看错了。”

祁渊还是直勾勾看着她。

他这话一出，场面一滞，丝竹声听起来也好似变了调子，气氛陡然微妙起来。。

沈鱼对那些浮华的言辞兴趣缺缺，始终安静地垂首，眼角余光却不自觉看向祁渊，落在他不断自斟的袖摆。

他勾起一抹讥诮，带着惯有的阴阳怪气：“祁兄，你这眼珠子都快黏在公主身上了。公主殿下今日盛装，自然是国色天香，光彩照人。可你这般直勾勾地盯着，也不怕唐突了公主殿下，惹得柳驸马心头不快？”

她错开他视线，目光掠过他身旁。左边是关长风与祁溪低声交谈，右边一席却空着，再过去才是陆梦泽。想来那空位应是陆轻舟的，却不知为何缺席。

他顿了顿，随意淡然：“我看的是沈女郎。”

柳宁箫面色已然不快，还是压着声音道：“二殿下说笑了。公主与表兄们自幼亲厚，我若因此便提防猜忌，岂非显得心胸狭隘。”

沈鱼一口酒液呛在喉间，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于是，沈鱼也渐渐抬了眼帘，一抬眼，就看见祁渊正眸色暗暗盯着自己。

席间目光一时落于沈鱼身上，响起低低的议论和好奇的笑声，连御座上的皇帝也露出了兴致盎然的神色，于是话又来到周琦此番去川州督查地方的事情上，场面交谈声笑意频出。

沈鱼百无聊赖看了一圈，眼神又落回到祁渊身上。

祁溪则快速看了弟弟祁渊一眼，压着惊诧，侧身与关长风耳语。

襕衫青竹色袖笼起起落落，半明半暗的光影中有种孤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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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梦泽的声音紧随她插入：“看了便是看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他语带讥诮，“当

金光煌煌的大殿上，周琢公主脸上的笑意微微僵了一瞬，很快又抚平，她身旁，柳宁箫轻轻嗤一声。

沈鱼也捏起酒盏，小啜一口。

大殿内气氛更为松快，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更盛。

没想到的又何止沈鱼一个。

”

暗流涌动间，陆梦泽顺着祁渊那过于专注的目光望去，视线尽头恰是周琢公主身侧那片区域。

周琦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与陆梦泽素来相熟，立刻抚掌轻笑，语带轻佻地接话：“梦泽这话说的，你自小就爱带着琢玉一道玩耍，情分匪浅，这会儿也不忘护着她。我看啊，柳驸马需提防的人里，除了祁二表哥，恐怕还得算上你一个呢！”

一时间，无数道视线，在祁渊、周琢与这沈鱼间来回拉扯。

这酒比川鹤舫上的还要香醇百倍，热热地下了肚，让人精神松快几分。

沈鱼压下喉间辛辣，强作镇定道：“祁大人打趣沈鱼了。”

他目光扫过陆梦泽和祁渊，最后落在周琢身上。

这样的目光太过肆意，不止沈鱼一个人注意到。

月影轻移，一番君臣畅谈后，皇帝面露倦色，先行离席，嘱咐众人尽兴。

周琦目色不离沈鱼，“要说缘分，还是沈女郎救了祁兄弟的缘分更深厚，但是论有趣，我自信不比祁渊与沈女郎差几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