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冷汗淋漓地跪倒在一间上锁的门口，喘着粗气，眼前被汗水模糊，耳朵里传来疼痛至极后的轰鸣。

陈嘉诚的眼睛颤了颤。

惫懒和困倦如冬雪细细，慢慢、慢慢落了一层又一层。

血。

乡下的门多为木制，这家也不例外。

顾不得去想其他，他俯下身：“告诉叔叔，你怎么了？”

艰难几步，陈嘉诚听见细微的好似稍不注意就会忽视的轻唤，顿时僵立在当场。

“库娄……”冷汗从额前滴落，陈嘉诚呢喃。

陈嘉诚没走几步，莫名的心悸从胸腔里传来。

出了厨房，那种心悸愈加明显，他的每一口呼吸都如同刀割。

“库娄！”他急切地呼唤，“库娄，你在这里吗？”

所有的声音重新回到他的耳里。

这家主人出门有几天了。

陈嘉诚在原地站了一会，瞧见快被白蚁蚀烂的门。

陈嘉诚皱眉，决定四下看一看，找些木棍或是其他工具。

陈嘉诚侧过身，看见墙底被挖穿了一个洞。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从洞中探出来捏住他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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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小孩，声音稚嫩却有些沙哑，说话磕磕绊绊。

那只手很瘦，上面有着疤痕和血渍，腕子只有新生的竹节粗细，遍布血痕。

灶台上的两口锅里塞满了碗筷，没有经过涮洗，发出古怪的臭味。

陈嘉诚的眼眶几乎热了起来，他向着声源靠近，心痛加剧，却让他更加兴奋。

院中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堂屋和侧屋上着锁。

他咬牙站起，期待和狂喜在他心底交织，冲撞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陈嘉诚陡然清醒。

一下一下，不复之前的隐秘，而是强烈的、尖锐的，刺得他浑身发抖，像一种宣告，是一种信号。

“我……痛……有血……”小孩说得很慢，好像每说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他集中注意力，屏住呼吸。

“你坚持一下，叔叔马上救你。”

痛意在告诉他，是的，是这里。

“有……人吗？”小小的，声音细细的。

“叔叔……你可……不可以……救……救我？”

对方不敢放肆，只有拇指和食指捏着，却很用力，指节泛出青白。

陈嘉诚耳中的轰鸣和胸腔的痛意如潮水般褪去。

古旧的两开式，用力推拉便能看见门外挂着的铁锁。

他走进厨房，发现使用过的痕迹。

四周的矮墙上嵌了玻璃片，折着太阳光。

轻微的扯动像是小猫的轻挠落在他的手腕。

她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