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厌倦了用别人的身体在陈嘉诚的生命中留下短暂的一个印记，她想要永远守在他身边。

女人很久都没有动静。

“我答应你。”库娄对自己说。

“可是你知道……你需要给我什么吗？”

秦佳佳在女人的怀里轻轻扭动，生怕惹恼了女人。

“会让我上学。”

女人身上没几块好肉，比她要严重得多。

这样，她就变成了没有妈妈的孩子。

“不打我，会夸我。”

“妈妈……你的脸好冰。”

秦佳佳睁开眼，她的视线里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坑洞，光亮从中透入。暑天的热浪炙烤着周遭，她的手指颤巍巍地探了出去。

库娄站在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面前，心想，原来自己的愿望这么难以实现。

“妈妈……我渴……”小孩的嗓子娇嫩，这会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因为在打了她之后，妈妈总会哭着抱住她，眼泪滴落在她手心，湿漉漉的。

“……很爱我。”

“妈妈，我好累，你快点醒过来吧。”秦佳佳小声哀求。

妈妈也是会打她的，用手，用扫把，偶尔，也会用针。她的身上掉过一块一块的皮，妈妈用火钳夹的。

库娄需要一个更加适合她的容器。

她更怕女人永远醒不过来。

“会让我吃饱饭。”

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是爱妈妈。

所以，曾经的她才没有等到过任何人的帮助。

秦佳佳从女人怀里抬头，看见了灰败的脸。

她半知半解着点头。

“爸爸妈妈对我很好……”

“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妈妈总会这样说。

她是不是睡着了呀。

“我想……”女孩的脸贴在肮脏的地面，“有一个家。”

睡着了的妈妈看上去总会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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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她轻轻地、轻轻地推了推女人。

女孩合上眼帘：“好……”

当女人的身体散发出恶臭的时候，秦佳佳知道，妈妈是真的死了。

她看见了几只苍蝇停在女人的眼睑和耳朵，她用力挥了挥手，把它们赶跑，但下一秒，它们就聚拢过来。

女孩的眼睫微颤，手指扣在地面：“……什么？”

而所有的世界里，没有哪一个会比眼前的这个更加适合。

“你会知道的。”

她记得那张狰狞的脸，她不懂为什么他总是不满意。

没有另一个“库娄”来救她。

她不敢太吵闹，因为女人睡眠很差，闹醒了她，秦佳佳会被打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