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猛地抬头，惊诧外露，意识到时马上垂眼，检查手机：“我们一张床。”

有人在前桌谈论，韩泽玉抬眉看。

不过很微小的体征变化，某人却观察到了，韩泽玉似笑非笑：“跟白耀分房睡啊？”

坐上才发觉，是白耀那桌。

魔怔了。

两套两卧，张嘴就来，又不是酒店缺房，情侣选套房，引人遐想。

筷箸咣一声撞盘边。

韩泽玉轻笑。

东西扔到盘旁，韩泽玉心里有数，知道主人一会儿就得来。

此时，有人来到桌旁，服务生过来询问韩泽玉可否换桌，有沙拉掉地，怕粘到客人鞋底，韩泽玉这才注意到是方才自己弄的，忙起身致歉，帮着用纸巾捏起。

裴南川气喘吁吁站立桌旁时，韩泽玉正吃完，餐巾抹嘴，气质优雅又端庄。

捡起，他按开屏。

外面白耀还等在车里，裴南川伸手，抓的时候不免碰上对方手指，轻微的麻酥，心上一跳，耳尖有些泛热。

韩泽玉轻敲机屏，姿态全然放开，没管着他取回。

无法解释，这无从而来的紧张，紧张到心悸，裴南川心跳骤升，一切都无厘头，就像他不过看了眼那踝骨三叶草，便下了满山的手机屏保一样。

韩泽玉笑了：“你是说，在按摩技师…面前？”

漫山遍野的三叶草，满满一山丘。

“…那我手机，”他局促咽了下喉：“我刚落的。”

前面人惊得哆嗦，两人愕然回头，是一张俊俏的男人笑脸，韩泽玉说他手滑，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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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南川手机放下，强势狡辩：“你来前我们刚滚完，没看床乱着？”

婚宴上见过，好像是白晴昨晚举杯时身旁那两个，嗓门略高，讥笑白姓儿子搞半天是个雄兔，老母当小三，儿子搞同婚，这一家好精彩……

“来了。”

倚墙小小的圆桌，男人长手长脚，像把持丝网的蛛王，等待猎物上勾。

再一抬眼，斜前空空两张座椅，服务生正在收拾，那两人吃好，离开了。

他俩怔了会儿，见对方笑容不减，也不好发作，转回了身。

香是小情人。

“你们玩禁欲，还是帕拉图？”

韩泽玉落下眼，舀了勺糖水进嘴。

“……”

服务生随后领他到新桌。

一根手指把东西推前。

裴南川看见对方向桌上手机一瞥，后背斜斜靠上墙，手指机屏上轻点，亮了又灭，玩乐似的。

这是喷了多少香水，香气依旧缭绕，韩泽玉站起就要走，却像踩到什么，垂眼一看，手机。

他静静的，又舀了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