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朝司再遇再度行礼，而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南天门。

他抬手整理了满是血污的袖口，朝龙椅上的司再遇躬身拱手，朗声道：“多谢天君好意，但我做不了九重天的元帅。”

他去沈醉给他建的惊鸿庙，修补好了屋顶的窟窿，平日没事，就盯着壁画上的自己发呆，偶尔也与赤翼马金身像唠唠叨叨说话。

“就是！”

司再遇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你胡说什么！天道点你飞升为仙！你怎么可能是妖！”

二人站定，枉荡摇了摇头：“我可真是看不透你，给你元帅你都不当，非得当妖？”

：“天河守军大将之位已空了六十年。”

枉荡：“轮回司缺一位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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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再遇一直等到他们停下，才悠悠开口：“朕觉得这位置不错。沈惊鸿，朕命你统领九重天天兵如何？”

沈惊鸿走的倒是气派，奈何无法术傍身，召不出云梯。

“天道说了不算。”说出这话，沈惊鸿脸上的笑意倏然变得柔缓，温声道，“我说了才算，我徒儿是妖，我便也是妖。”

胸口传来淡淡的灼热，沈惊鸿低下头，扫见自己左胸口的焰纹仍是赤红色。

“行了，我就送你到这儿吧。”枉荡道。

我那只世上最好看的鸟啊。

司再遇又摇头：“整日坐堂，累。”

枉荡离开后，他一个人走向结界入口，轻声道：“沈醉是这世上最好看的鸟。”

司再遇脸上难得露出几分肃然：“什么意思？”

妖界入口，彩虹桥架出的结界上，三昧火火焰高耸，摇曳跳跃，及至离结界百米远，就被那热气烤得再不能往前。

凌霄殿前鸦雀无声。

沈惊鸿站定，朝枉荡作揖行礼。

“何况他区区一个飞升的凡人！”

在南天门尴尬至极地杵了半个时辰，被人围观了半个时辰，指指点点了半个时辰，好在路过的枉荡救他脱离苦海，召来云梯将他送到了下界。

司再遇摇摇头：“守天河，闷。”

“枉荡！”先前那老道一对白眉几乎要竖起，“元帅统领两百万九重天天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九重天无人可当此位！”

沈惊鸿只笑了笑。

沈惊鸿徐徐吐出一口气，答道：“我是妖。”

仙家一言一句，呜呜泱泱把九重天吵成菜市场。

沈惊鸿微微一笑，视线掠过一众神族。

枉荡：“三千年前，天地那一场浩劫之时都统大元帅战死，这位置倒是缺了三千年……”

话音刚落，三昧火如卷帘一般向上，辟出一条只够一人通行的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