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就和少爷笑作一团。

而如今，她得到了曾经最想要的。

“少爷，我不太舒服。”她跟着幽觉学了好些权术，她应该更痛快更自由才是。

如果她只是个相貌平平的丫鬟，长大了配平平的家奴，生下一串串小奴隶。

江山里的大树，也该结果子，瓜熟蒂落。

如果……

“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任何事情都不能太过。”青蘅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花是香的，堆满了却无异于恶臭。”

哪天惹恼了主人，被主人随意地打死。

她那时候骂说这话的人是大笨蛋，穷要凶恶，达更要凶恶。

。”

为什么却觉得被新的看似光鲜的缠住了。

“少爷，当皇帝不应该只是掌握权柄，至少至少，也让要供养皇帝的子民，填饱肚子，有衣服穿。我心里竟然冒出这样的念头，这根本不是我会有的念头。他们去死啊，跟我没关系。可少爷，”青蘅落下泪来，“我为什么会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感到很少很少的，只有浅浅一层，拂开就会消失的，心疼。”

“我想阿娘了。”

贫瘠得只为了自己的活命都要精疲力尽。

心却空了。

“我没有解下我的大氅，给小孩他也留不住，我没有留下我的食物，喂饱我的喂不饱这天下的人。”

“我是铁石心肠之人，我不心疼，我回来这一路，看见路边冻死的尸骨，看见瘦得不成人样的灾民，有小孩子在这么冷的天里甚至没有一件御寒的衣，裹着的树皮还被人抢走。”

她看不见其他人，她只能想着法子往上爬，爬得越高越好，吃好喝好玩好活好。

曾经的青蘅太贫瘠了。

她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初学字时，学到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我在军营里看到好些士兵，在一场战后伤的伤，死的死，我跟着军医去给他们包扎，给他们上药，我希望他们不要太痛苦，他们的痛苦被我看见了。”

青蘅抱住赵元白。

吃喝、情爱、权力，溢满，她不舒服。

与生灵共生。

如果她是养不活的女童，被爹娘卖进了青楼，十二三岁就开始接客，她能活到现在的年龄吗。

如果她是普通的农妇，每天干活从早到晚，依旧交不起租子，她要怎么才能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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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搂着曾经的少爷如今的扫雪奴，蓦然回首，曾经不能明白的，到如今隐隐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暗卫们刀特别亮，那些人离我远远的，只睁着眼，憧憬、绝望、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