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疑云

裴晏这时道：“这些是冯家搜抄来的冯筝的私物。”

姜离遂道：“若是地方神仙，冯家祖籍可在长安？那位程大嫂本就是城外之人, 他们两家地位悬殊，却供奉同一地方神仙, 总有些古怪。”

裴晏听得一阵无语，这时姜离拿着写好的方子过来，宁珏接在手中道了谢，又看向裴晏，裴晏默了默，“你父亲在兵部，他们对你寄以厚望，你去军中历练是早晚的事，如今趁早去也是好的。”

“咦, 我怎无印象？”宁珏再看两眼, 仍是一脸茫然, “这些凶兽多半是上古传说中的, 师门稀奇古怪的典籍颇多，见过也不算什么, 只要与案子无关便可。”

姜离略作思忖道：“方子不必换，我新写个简单的方子给郡王殿下用，咳症痊愈后，继续用此前的方子不变”

裴晏忙问，“怎么了？”

宁珏极是好奇, 姜离道：“说来话长，当时我是想去给那位大嫂看病，却不想去的时候人已经病逝了，那位大嫂讳疾忌医, 颇信神佛, 当时屋子里便挂着这么一张泛黄的小像, 没想到冯筝这里也有”

，但不知要不要换方子？”

姜离忙倾身去捡，可就在她弯腰看清纸上图画之时，表情骤然一变。

宁珏登时苦涩道，“怎么连你这样说，我可受不了军中的规矩……”

裴晏看着他，“我还以为你是为薛姑娘而来。”

姜离很是意外, 裴晏接着道：“若未记错, 我应是在师门某本典籍上见过。”

裴晏面无表情，语气亦无波澜，然而他正经肃然惯了，反倒瞧不出怪异，宁珏一咧嘴，“哪能呢，今日来找师兄其实是为了我那差事之事，我如今在禁军当值不过是个闲差，我父亲有心令我入军中历练，但我实是不愿，就这么闲散两年看着郡王殿下长大也是好的，你当初是如何说服郡主娘娘的？”

“相国寺”三字一出，姜离只觉脑海中一道电光闪过，“我想起来了，我在相国寺济病坊一位帮厨家里见过”

宁珏道：“今日仍是轻咳。”

“济病坊的帮厨？你怎还去过人家家里？”

姜离捡起薄纸，裴晏一瞧，便见纸上是一副身披法衣的尊者小像，只是那小像模糊，又落于一形状怪异，印有四方凶兽纹样的八卦图内，与寻常的神佛像相比，莫名透着两分诡异之感。

宁珏笑着看姜离写方子，这时，忽然觉的哪里不对劲，连忙又看向裴晏道：“师兄，我今日来是有要事与你商量”

姜离言毕看向裴晏，“借大人的笔墨一用。”

姜离不置可否，只将书册与小像递给裴晏，见外头天色不早，告辞道：“案子既定了，那我便不多留了，裴少卿若要我相助，派人来府上知会一声便可。”

“你可看得出这是哪位神佛？”姜离盯着小像，“不知为何，我觉得这幅小像在哪里见过……”

裴晏道：“我对这幅神像并无印象，但这四方凶兽纹样，我却见过极相似的。”

姜离已看明白那是冯氏私印，见宁珏执意让裴晏帮他想变通之法，她不由拿出那几本盖了印信的书册随意翻动起来，盖了私印的书，多是诗文籍册，姜离翻着无趣，正打算放下之时，忽有一张薄纸从书页之中掉落下来

姜离越看越奇怪，“但实在看不出这是哪方神佛。”

裴晏也若有所思，“若想解开疑问，我往师门去封信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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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珏道：“其实除了佛家道家，民间也有许多地方神仙, 许多人宁愿信这些小神仙保佑自己，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宁珏这时也倾身来看，很快道：“我经常去相国寺，可却不认识这是哪方神佛。”

宁珏竟是为了此事来寻裴晏，足见他对这个师兄的确信任，姜离不便插言，目光便往一旁的箱笼中看去，这一看，便瞧见书本盖了印信的书册。

宁珏讶然，“你们也太谨慎了……”

姜离蹙眉，“今日呢？”

姜离说完便走，待她出门，宁珏的目光也随她而去，裴晏道：“你

宁珏所言的确常有，但姜离一转头，却见裴晏神色凝重, 她不解道：“裴少卿可是看出了什么来？”

裴晏正注意着她，见状立刻上前。

裴晏淡声道：“姑娘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