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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姜离问道：“林先生取到钥匙了吗？”

裴晏道：“校经堂存着所有在院学子入学时的凭证，包括各地府学荐书，官凭户籍记载，我猜测他应是想到了什么线索，也在找凶手。”

姜离略放了心，裴晏便吩咐九思道：“去拿些热茶来。”

裴晏苦笑更甚，待九思提来热茶，又亲手斟茶给姜离端去。

玉一般无暇，又有什么好怕人看的？

姜离面做茫然道：“伤？哦，比起林先生的伤，你的伤确实算不了什么。”

姜离越想越怪，那股子气闷亦难消，但忽然，九思所言在她脑海中浮现，她怔愣起来，品出了另一番古怪，“怎是六年之前……”

二人入林牧之厢房时裴晏正迎出来，姜离往他肩头扫一眼，自顾绕过他去看林牧之。

姜离颔首道：“如此就解释的通了，且此人他一定认识才会随其而去。”

姜离正倾身请脉，“从脉象上看并无恶化, 但也未见多少好转，还得看第三道药，孔昱升那边如何？”

这话莫名让姜离背脊一凉，“昨夜德音楼上下全体出动，这楼上楼下皆无人，可即便如此，听泉轩和文华阁却还有人慢了几步过来，凶手若存引诱之心，难道会大咧咧出现在德音楼院子里？林先生又如何去了假山？”

话音落下，后窗之外忽然响起一阵风拂竹叶的沙沙声，姜离和裴晏同时朝窗外看去。

裴晏见状苦笑一下, 跟上来道：“已经喂了两次药, 两刻钟之后是第三次, 方院监和齐先生守了半夜, 我已让他们歇下了, 方院监说我们走后林牧之意识模糊了片刻, 但还未开口又晕了过去，所幸第二次喂药还算顺利, 他都喝下也未再吐血，如此看来, 他是否暂时保住了性命？”

天色尚且黑着, 山间凉风亦是寒凉，姜离披上斗篷，怀夕提着灯盏, 二人一同往德音楼而去。

裴晏也道：“我也做此想，且孔昱升与当年麟州之事无关，这场火起的诡异突然，或许还有别的隐情……”

姜离默了默, “随他去罢”

林牧之与孔昱升尚未醒来, 姜离夜里睡得也十分不安，还未至卯时便起了身，这边厢灯盏刚亮起来，怀夕便在窗前道：“姑娘, 裴大人那边好像已经走了。”

德音楼坐落在君子湖西侧，后窗之外乃是君子湖畔种植的一小片竹林，而湖畔廊道入口在听泉轩南侧，出口在文华阁以北，如此形成回环。

姜离有些意外，“去那里是为何？”

书院虐杀

裴晏摇头，“我已经去看过了，暂时未醒，药房的何叔懂些医理，夜半去照看了。”

裴晏往窗外几个武卫那看一眼，道：“昨夜我们挑明麟州书院之后，林牧之先去见了付宗源，之后曾去过校经堂一次”

时辰尚早，书院内外安静的落针可闻，见姜离坐在床边高凳之上并不多言，裴晏近前道：“昨夜的伤并无大碍，你无需挂心。”

说话的功夫，有武卫送药而来，姜离起身接过，亲自给林牧之喂药，“这断血汤方可凉血祛热，通络保元，若这次药喂下人可醒来

待到了院门之外，便见九思在外与两个武卫说着什么，一见她便朝里头喊道，“公子, 薛姑娘来了”

裴晏颔首，“没有，我们适才检查了他锁着的抽屉，发现抽屉已经被打开，但里头有钥匙多把，他一把也没有拿出来，让方院监辨认之后，藏书楼西门的钥匙正在其中，昨夜多半是刚打开抽屉，便见到了他口中的‘故人’。”

“公子，药来了”

姜离挑眉看他一眼，还是将茶盏接在掌心暖着，这么片刻，心中郁结便也散了几分，等喂药的功夫，她又想起昨夜几番险情，“孔昱升时常在藏书楼看书至深夜，这是众所周知之事，倘若凶手是想以此生乱加害林先生，那何必在藏书楼放火？藏书楼距离君子湖并不算远，他杀人之时若手脚慢了，岂非更容易路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