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静静相对。

月华如练，花影映窗，张牙舞爪随风摇曳。

听得称呼，黎昭立马端正态度，见老者徐徐转过身，一张苍老却英俊的面孔映入眼眸。

齐枞笑眯眯与黎昭调侃着黎淙，一听儿子要插话，就会摆摆手驱赶，一心打听自己宿敌的近况。

青衫盯着跳动的烛火，一眨不眨，直等眼眸干涩酸痛，才闭了闭眼。他曾劝诫年轻的自己，为帝者，需要承受太多太多的痛苦，不能沉溺情爱，意气用事，萎靡不振，该到他躬行的时候了。

日出天边时，冉冉烨烨，橙红耀目，刺痛黎昭的眼，她退出齐容与的怀抱，张开手臂，沉浸在壮阔之中，紧绷多时的心弦也在这一刻舒展。

故人不在，徒留叹息。

他们一路向北，抄近路行进，大大缩短了途中路程。

黎昭淡笑，“前辈随意。”

一问一答，让一旁的齐容与搭不上话。

齐枞恍然叹笑，像，像，真像啊，仿佛见到了年轻时的甄氏。可十分像她，也不是她。

齐容与失笑，将她抱坐起来，洗漱穿衣，亲力亲为，赶在日出前，背着少女走在起伏的山脊上。

芳草萋萋，松柏葳蕤，放眼皆是绿意葱茏。

“这是我长大的地方。”

齐容与诧异，“爹，不是说好今晚见面？”

“叫前辈多疏远，还是叫伯伯吧。”不等黎昭梳理自己祖父与他的年纪，老者赶忙递上一份见面礼，直白提起黎淙。

黎昭翻个身，摆了摆手，又点了点头，迷迷糊糊表达不清。

黎淙起身，撩袍跪地，“老臣接旨！”

当晚，懿德伯府同样接到圣旨，次日天没亮，姜渔携魏谦等人跨马离城。

“黎丫头，老夫能这么称呼你吗？”

齐容与摇了摇熟睡的黎昭，“昭妹，还去看日出吗？”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青年眉开眼笑，她喜欢就好。

少女盈盈一拜，施以万福礼。

齐容与寻到一块巨大的山石避风，将黎昭拢在衣衫里，一面摇晃还没怎么睡醒的少女，一面望着绵延的群山。

黎昭从他怀里扭头，看向郁郁葱葱的青山，每一棵树木都像饱经过风霜，蔚然蓊郁，傲雪欺霜。

从群山回到祈月城已是晌午，两人刚走进客房，就见一名白发老者独自站在窗前。

“齐容与，你说得对，这里的日出很壮丽。”

黎淙松口气，可以十成十肯定，眼前的帝王拥有历经沧海桑田的灵魂，不再是执着情爱的年轻人。

蓦地，帝王朗声道：“屠远侯黎淙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