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容与那时不知父亲的故人是何人，只觉得画作中的小丫头粉雕玉琢，灵动可爱。他蹲下来，双手托腮仔细欣赏，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声，“可惜我没有这样的妹妹。”

齐枞摸摸鼻尖，“故人的孙女。”

“少打听。”

年幼的齐容与抱住手臂，玩笑说书房内只要有一幅画可以入他的眼，他就自此专研绘画。

只是那会儿他还没有意识到。

“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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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容与又粗略看过一幅幅，最终在一幅画像前停下脚步。

齐枞呵笑，“想要妹妹？”

“没什么。”

“爹，她是何人？”小伢子指着画像上梳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扭头问道。

齐容与吃了老爹一记板栗，揉了揉后脑勺，继续盯着画像瞧，瞧着瞧着，他笑了，亦如此刻月下廊中，他盯着妻子的侧颜淡笑。

其实那会儿，他都不知画中的小姑娘出自哪户人家，在奉旨入朝前，也不知晓，直到那次拜访屠远侯，在侯府花棚里瞧见了黎昭的第一眼，心里有了答案。

“昭妹。”

黎昭立即否认，“前世我们没有多少交集。”

“臭小子！”

齐容与看过一幅幅，没一幅认可的，气得齐枞差点跳脚，可为了让儿子对作画感兴趣，又忍着脾气拿出几幅珍藏的画作，并非出自他手。

齐枞一边冷哼，一边拿出自己得意的作品，一幅幅摊开在他的面前，多是水墨画。

画中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蜕变得亭亭玉立，手提金缕鞋，深深映入他的眼眸。

齐容与温柔地望着她，“一定有的，我前世一定就喜欢你，命中注定。”

一眼生情。

“别了，爹爹太滥情。”

黎昭失笑，掐住他两侧脸颊，“不用纠结前世，下辈子也喜欢我好了。”

他不服气，稚嫩的小脸流露倔强，撇嘴道：“哥哥姐姐们都不学作画，偏要我学，不是为难人嘛！”

是当年看了黎昭幼年的画像，才让他有了学画的动力，即便后来学无所成，但还是被这段渊源触动了心弦。

“你们哥姐几个，也就你有些天赋，老子不能让自己的画功失传，便宜你了。”

齐容与脱下外衫，折几折铺在廊椅上，将她摁坐在衣衫上，又蹲在她面前，双臂环住她的腰，“我觉得咱们有宿缘。”

“哪位故人？家乡在何处？”

“嗯？”黎昭收回望月的视线，看向身侧的人，清澈的眼里不再有醉意，认真凝睇他。

缘，妙不可言。

至少她没有很深刻的印象。